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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搭在內飾上的手背青筋盡數爆出,情緒激動到難以自制,盧從景卻半垂著臉,看不清楚面上的表情,強行要壓制下來,隱忍之意溢於言表。
司機倍感古怪,問道:&ldo;盧先生,有什麼不適嗎?&rdo;
良久,沒有回答,又過了一會兒,一個沙啞到幾乎辨別不清的聲音響起。
&ldo;沒有。你就像往常一樣,不要讓他發現,我只是想看看他。&rdo;
司機更摸不著頭腦,他對於話中提及的&ldo;他&rdo;半點頭緒都無。只好又轉過來,隔著車窗玻璃打量盧先生究竟說的是誰,外面只有加油站的幾個工作人員,很明顯棕頭髮綠眼睛的外國人。如果一定要說牽扯上什麼關係,只有中間那唯一一個黑頭髮的亞裔了,但是那人正側身拿加油的油槍,看不清楚他的臉。
司機無意間看到盧從景緩緩抬眸,死死地盯著那個年輕人看以至於讓人有點害怕,眼神裡說不出的哀慟。受到他的情緒感染,司機不由勸慰說:&ldo;如果您認識他,不如邀請他上車上坐一坐,也好過只是這樣看上一眼。&rdo;
又是一陣沉默,盧從景才說:&ldo;能這麼遠遠地看上他一眼,就很好了。&rdo;倘若是讓盧心堯看到他,這一次,他不意外盧心堯會當面死給他看。哪怕只能遠遠地看上這麼一眼,也好過再次失去他。
而後的每個月,這輛車都會來這裡加油,有的時候是加油站的麥克給它加油,只有加油站特別忙的時候,盧心堯會過來給它加油。
來的次數多了,盧心堯也記住這輛車,因為車主出手大方,無論是誰來加油,都會給一筆豐厚的小費。
又是一年夏天,港城,玩具店門口。
一個小男孩正哭著要買玩具車模型,&ldo;媽媽!媽媽!我要這個玩具!你就給我買嘛!我會聽話的,好好上英語課,好好去上籃球課。&rdo;他抓著母親的衣角,試圖改變她的心意。
身旁的年輕的媽媽顯得有些無奈,她扯回自己的衣角:&ldo;你數數你都有多少玩具車了,不能看到每個玩具都想買回家,媽媽不能實現你每個願望。&rdo;孩子在玩具店大哭讓她有些窘迫,臉都有些紅了。
尤其是還有一位穿著正裝的紳士也在一旁看著,他身材挺拔,英倫風格的條紋西裝,只欠一根文明杖,便同老影片裡位高權重的上位者一般了。他看起來不像是會出現在玩具店的人。
但他主動開口:&ldo;他還這麼小,想要玩具車也是正常的,我買下來作為禮物送給他吧。&rdo;店員聽到他的話,把玩具車拿到收銀臺開始包裝。
那位媽媽慌忙說:&ldo;這怎麼好意思讓您買?&rdo;
小男孩卻甜甜地笑了:&ldo;謝謝叔叔!你是個好人!&rdo;最後這熟悉的一句話讓他有剎那的晃神。
年輕媽媽說:&ldo;實在是太感謝您的禮物了。&rdo;
出了玩具店,小男孩開心地拿起玩具車模型玩了起來,那位母親便同盧從景攀談起來。他看起來無意著急離開,她也很好奇是什麼讓他來到玩具店。
&ldo;請問您是給家裡的孩子也來買玩具嗎?&rdo;
他已看上去不再年輕,卻風度翩翩,衣服合身,歲月為他增添了風霜和魅力。
&ldo;不是,我家孩子已經很大了,不玩玩具了。&rdo;
&ldo;那您來這裡是為了……?&rdo;
&ldo;在他小時候我曾來這家店給他買過一幅拼圖。&rdo;
這並不是編出來的謊言,在越南海灣那次事故後,盧心堯在醫院住了很久,也是偶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