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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就是因為你出生了,所以盧從景要分一半家產給你,&rdo;盧承信繼續說道,&ldo;像他那種人,怎麼會允許有人奪取他的家產呢?&rdo;
說的內容盧心堯已經完全聽不清了,反覆嗆水讓他失去了渾身的力氣,好幾秒都是完全無意識的。肉體的痛苦出於自我保護機制與大腦斷連,彷彿只剩了一個蒼白的軀殼還在那裡掙扎,他以為他已經溺死在上一秒了。
&ldo;信爺,不能再搞了,&rdo;手下為難道,&ldo;我怕再弄就不行了。&rdo;
盧心堯養得金貴是眾所周知的,現在看上去有點嚇人,哪怕再次被壓在水裡也不怎麼掙扎,體溫降得比他們預計的快很多,摸上去已經沒什麼溫度了,間隔極久才能再聽到一次微弱的心跳。
盧承信氣得牙癢癢,他還沒怎麼折騰盧心堯就去了半條命,這叫他如何能夠甘心!他就是要盧從景也知道求人是什麼滋味!
忽然,一聲炸雷般的響聲。
地下室的門被以一種極其暴力的方式開啟了,門鎖處只能看到熔融的鋼鐵,還是燒紅的顏色,那是極高溫度才能做到的。先進來的是幾個黑衣的保鏢,最後是一個拎著嚇得哆哆嗦嗦年輕男人當人形盾牌的英俊男子。
&ldo;堂哥,好久不見。&rdo;盧從景說。
盧從景像是扔垃圾似的鬆開了抓著年輕男人的手,年輕男人跌坐在地上,身上只裹了一件白色睡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嚎,衝著盧承信求救,&ldo;爸,救我……&rdo;
盧從景打了個手勢,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年輕男人的頭。
&ldo;安靜點。&rdo;
也就是在那一刻,盧從景看到了盧心堯,瞳孔一縮,幾乎失態。他一語不發,視盧承信的人如無物一般,徑直走過去割開他手腕的軟鞭,不顧一身都是水,把他抱在懷裡。
他扣住盧心堯的手腕內側,幾乎聽不到脈搏了,心跳如同風雨中飄搖的燭火,誰也說不好什麼時候會停止。
&ldo;把手筋、腳筋挑了,就老三套吧,讓堂哥看著。&rdo;盧從景漠然地說。
盧承信霍然起身,喝道:&ldo;盧從景,你敢!&rdo;
&ldo;我敢不敢,堂哥應該早就知道的吧?聽清了?&rdo;
手下麻利地掏出短刃挑了那哭嚎不止的年輕男人的的手筋和腳筋,鮮血迸濺,森然陰冷的地下室炸開了濃濃的血腥味,年輕男人慘叫著,在地上扭動著呼痛,嘴裡還喊著&ldo;痛,痛死了!&rdo;。
盧從景面不改色,這裡太黑了,他乾乾淨淨的阿堯不該在這裡。
&ldo;去醫院。&rdo;盧從景下令,出了地下室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手在抖。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盧從景在這樣龐大的家族廝殺博弈,從最初都沒有資格被冠以盧姓到後來成為唯一的掌權人,最終得到家主之位,從他十三四歲開始,開槍都不會手抖了。
阿堯早產,心肺功能不好,反覆嗆水真能要了他的命,一想到這個可能,盧從景竟然有點害怕。
盧心堯的臉貼著他的風衣,縮起來竟也沒多大,衣服濕透了便顯出瘦削的身形來,還是個少年人。
他又嗆了一下,閉著眼睛顫聲喊,&ldo;……小叔叔。&rdo;因為太過虛弱,嘴都沒能完全張開,氣若遊絲。
&ldo;我在。&rdo;
盧從景撥開他臉上的濕發,露出白得彷彿透明的那張臉,因為浸了水,洗鍊出一種乾淨而單純的脆弱來,睫羽輕輕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