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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南面竹林的小道,突然出現一人一騎,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衝上官道,眨眼便與崔頌的馬錯身而過。
崔頌還未來得及看清那人的面貌,只依稀見到藏藍色的騎裝,皂色的高頭大馬。
一絲淡淡的幽香縈繞在鼻尖,轉瞬即散。
崔頌被這道短暫的香氣嚇了一跳。
因為生產力的落後,他自穿來的那刻就對古代的生活水平不抱任何期望。可剛剛那道香氣,竟比他在現代接觸過的任何香水都要好聞――
清幽疏冷,卻又不失溫和。
崔頌勒馬停駐,回首遠眺,那一人一騎早已絕塵而去,只能從背影辨析出那是個年輕的男子,氣質卓然。
崔頌只得放下問香的心思,驅馬與崔琰並行。
說到香氣,崔頌倒是想起一人。
荀,曹操手下數得上名號的重要謀士與功臣,在計謀與內政上都頗有建樹,更以君子之風與那一身的香氣聞名。
據說他坐過的草蓆都能香上好幾天。
歷史上對荀的評價是這樣的:“清秀通雅,有王佐之風。陳壽”;“如冰之清,如玉之e,法而不威,和而不褻。曹植”。
……也就是個高潔高雅、才智過人、自帶香氣光環的美男子。
就連三國的狂士禰衡――那個投奔誰就讓誰沒臉的憤青,在惡意評判荀的時候,也只能說一句“借面弔喪耳”憑著長相參加喪禮;古代弔喪的人需長相俊美。也算是變相的誇獎了。
崔頌才一轉過“剛才那人會不會就是荀”的念頭,馬上又幹脆利落地否決。
哪有才穿越過來就一直撞見三國名人的道理?因為原主的關係認識戲志才和崔琰已經是個大寫的bug了,又怎麼可能隨便出個門,遇上個人就是荀?……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崔頌暗暗自嘲,抬眼一掃,自家便宜侄子正端坐於馬背,手執長弓,另一手自後背箭囊裡拈出羽箭。
箭由毛竹所制,長約三尺;羽翎被炭烤過,尾端略有粘結;箭身削得無比光滑,沒有任何圖騰之類的標識,只在羽翎前端刻了一道紅痕。
再看自己的箭囊,整齊列著十數只同樣的羽箭,只刻痕是藍色,旁的沒什麼不同。
搭弓,拉弦。
崔頌冷靜地瞄準前方,不斷做著自我暗示。
只不過是從靜靶變成動靶,引弓射箭他早已演練了無數遍,又有原主的身體本能在,沒必要退縮。
沉靜的眸光中,倒映著箭鏃疾射而出的虛影。
只聽“噌”的一聲,百米外搖動的草垛沒了動靜。
策馬繞道草垛後,剛剛從他們眼中一躥而過的兩隻獐子,此刻已倒在地上,頭部被同一支利箭穿透。
崔琰讚道:“一箭雙擊,直取要害。叔父箭術之高超,琰遠不能及。”
崔頌面色淡淡地應了一聲,內心卻無比蛋疼。
――他原本只瞄準了一隻,而且瞄準的是屁股,不是頭。
結果卻瞎貓碰上死耗子,還玩了把一箭雙鵰的把戲。
只糾結了一會兒,崔頌便舒開了心中的鬱氣。
明明準頭很爛還要被當作神射手,雖然感覺很糟,但總歸比穿幫強。
只是這射箭果然不是容易的活兒,射移動的靶子更比靜靶難上無數倍,這次能靠狗屎運混蒙過關,下次就不一定了。
感受到龐大壓力的崔頌射了這一箭後就不再拉弓,慢慢驅著馬,旁觀便宜侄子一箭又一箭地射出,十箭九中,很快便拉了一小車獵物回來。
跟來的家僕麻溜地收好獵物,為兩人更換弓上的弦。
待崔琰射空箭筒裡的二十隻箭,又見崔頌不動,不由奇怪地詢問。
“叔父好似興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