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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跟那些改革開放後第一批下海靠眼光能力發家的人不一樣,他是靠著拆遷攢到第一桶金,而後幾乎拆哪兒哪兒有他,身價幾翻,還因此上了報紙,胡新月上輩子,也就是在報紙上見過一次他的照片。
據說當年蘇家寨拆遷,一家平均三套房,他牛廣元一人就拆出來了一棟樓,而那些地,幾乎都是蘇父牽線賣給他的。
蘇父在蘇家寨小學幹了半輩子校長,幾乎把一生都奉獻給了自己的學生,資助了多少沒飯吃沒地兒住沒錢買書本的學生,連他自己也記不清楚,村裡人說德高望重,第一個想起來的肯定是他蘇明德。
上輩子,胡新月跟蘇立誠根本不知道蘇父幫村裡人賣地這事兒,在拆遷之前,蘇父自己也只當那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如果不是後來拆遷村裡人鬧到她們家要說法,他們也不會知道。
可婆婆剛才說,那個牛廣元每年都會來看公公。
今天已經初六,往常胡新月夫妻倆幾乎都是年二十七八關店回老家,過完小年初六一早就回去了,而蘇立明那一家子分開過也不會天天往爸媽這兒來。她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故意躲著他們,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因為蘇父的牽線,村裡那些賣地的不會那麼乾脆利落的賣,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賣,那些人因為對蘇父無條件的信任轉嫁到了牛廣元身上,轉眼就發現被坑,所以後來拆遷才會鬧到他們家去。
胡新月記得,那些人在她家鬧了小十天,直到發現拆遷他們連一根線也沒分到,蘇父還因為生氣得病住了院,那些人才走了。
可蘇父的名聲就此臭了,身體也垮了。
胡新月雖然開了一輩子小飯館沒多大見識,可她也明白,牛廣元肯定是得到了內部訊息才會來買地,畢竟連她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重生回來,還盤算著想再買一塊宅基地,更何況牛廣元這樣做大生意的人。
但他不該把心思打到蘇父身上,拿著老人的好心坑害村民,胡新月不瞭解對方的具體計劃,可她知道拆遷是大勢,這些能得到第一手訊息的人更是手眼通天,她只想攔住公公,至於賣地的人,就像當初她跟蘇立誠賣了老家的宅子,自甘自願那是怪不得旁人的。
但這話,她這做兒媳婦的沒法直接說,就算唐突的說了,公公也不會聽。
她得想個法子。
院子裡響起說話聲,是那位大牛要走了。
胡新月還沒想好怎麼攔下蘇父的熱心腸,蘇雨晴卻從外頭大喊大叫著跑回來了。
「媽!媽!我爸給你打電話了,快走!去接電話!」小丫頭跑的滿頭大汗,抓住胡新月的手就往外拉,應該是蘇立誠到了市裡給她來報平安帶遊說的電話。
院子裡,蘇父還在跟牛廣元客套,胡新月客氣的對他點了點頭,心裡忽然有了盤算。
這年月,村裡沒幾家裝電話的,只有學校對面的供銷社裡接了公用電話,好多外地打回來,村民們幫忙到家裡喊喊人,再給回過去。
可蘇立誠怕胡新月還氣著,就沒敢結束通話,聽見胡新月接起來,忙開口道:「媳婦兒,我到城裡了。」
胡新月淡淡的應了一聲,有意晾著蘇立誠。
電話裡很靜,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咱家的油壺被老鼠拱倒了,流了一地,屋裡一團亂。」
「媳婦兒,你啥時候回來啊?」
「我過幾天去把東西收拾一下,你這兩天問問看有沒有人要接咱們家店的,到時候把店轉了,屋裡的東西能要的都還帶回來。」
胡新月很平靜的安排著敘述著,讓蘇立誠的火氣無處安放,不知該怎麼發洩。
「沒別的事就掛了吧,電話費也挺貴呢。」這時候的公用電話一分鐘兩毛錢,胡新月等了一會兒不見蘇立誠說話,便結束通話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