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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勇敢活著。
只有這樣,才可以在日後,為人君。
“皇孫殿下——”
連復和連二皆是一同向著聿跪拜在地,一聲尊稱更讓聿退了半個身子向後。
“臣、奉了太子之命,此生,一保殿下週全;二保殿下奪回帝位。殿下,現今柏道成坐在皇城之中,還對前朝之人濫殺無辜;臣懇請殿下,隨著臣等離開皇城,到江南承運城,以祖廟為據,反柏家!”
聿嘴角只扯著一道苦笑。
“今天這一切,真的不是說笑嗎。”
連復抬起頭來直視她:“臣,為何要以此事說笑?十七年前,殿下的父皇和皇祖父被那姓柏的害死殿中,母后也為了掩飾您的離開而*去世;殿下,是否真的覺得這些殺身大仇不應該報?若他柏家,是個賢明帝王,臣也認了;只是,他姓柏的狼子野心就是狼子野心,殿下若是不報此仇,太子九泉之下,不得瞑目——”
聿的眼裡,似乎真的看到了當年情景。
幼兒出生,連夜哭泣、兩名侍衛抱著襁褓中的孩子逃出皇城;佳節盛宴,君臣和樂,一杯酒後東窗事發、太子毒發,臉頰帶淚;寂靜深夜,撐著虛弱的身子拿過燭臺,朝著殿房燃起了仇恨的火,為了孩子,葬身火海之中。
聿不禁流了眼淚、不為誰,只為了那朝夕相處多時的柏傾冉。
成親,已經差不多一年。
一年來,本以為和她會此生攜手共進,平靜而安謐;但是,老天爺似乎一定要給我二人一個考驗,一個牽扯到家仇國恨的考驗!
冉兒,你為我妻,卻是我殺父仇人之女…
若我身上,的的確確流淌著前朝子桑氏的血液,那麼這一生,我便註定了不能和你們大寧柏氏共存。你我明明交好,是否,會有兵戎相見的一天。
“殿下——”連復還想再勸,聿卻伸出手來,示意不要再說。
“阿爹、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喊你。你養了我十七年,我信你;你說我是前朝太子的遺孤,我也信你。我會跟你們去江南、只是,給我一些時間…”聿說著,不禁低下了頭,似乎每說出一句話,就心如刀割一般。
連復點頭。
聿將那玉佩和錦帛一併收於衣袍中,再看回堂中靈位。
只是徐步上前,拿過桌上的細長檀香沾著燭臺燃了、再雙手捏緊,向著正堂之上的三個靈位端正拜了三拜。
若我為子桑,此生定奪帝位、以慰當年祖上之死。
檀香一併沒入桌上香爐之中,那順著微風冉冉升起的幾縷輕煙,一絲一縷地掠過座上的幾個神主牌位,似是碰觸到牌位上的金漆文字,換來幾重會心的溫暖一般。
………
公主府。
連信駕著馬車,將聿送回府邸。到達公主府時,清白的天色早已經入夜,周圍皆是一派昏暗之景。下車時,連信看到她的臉色一陣陰鬱,心中躊躇了很久才喏喏地開口:“聿…不對,殿下…”
“莫要再喚我殿下了。”
聿有些不快,“十幾年前,哥哥如何待我我是知道的。我不希望,那一層身份的存在而讓你疏遠了我,對於聿而言,連信永遠是我的兄長。”
千百年來,有多少人,就是為了權力和勢力矇蔽了自己的心;高高在上的人,永遠處於高高在上的狀態、可是活在底層的百姓,卻永遠被壓制在底層。
只是,不都是人嗎?就算天子,也只是一個凡人啊。
聿眼神真摯地看他,看到了他的笑容。
“好。對於連信而言,你也永遠是哥哥保護的人。快些進去吧、別讓人看到了。”
“嗯。”
寥寥幾句,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什麼。興許,那一層隔閡是無論如何都會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