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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塵已久、原本聲音枯澀的古琴,怎能在她的指下發出這樣的絕響?這個仿若是從月宮而來的嫦娥仙子,到底擁有著一顆怎樣的心,才能夠彈出如此純粹空靈的琴音來?四公子的唇邊凝著淡淡笑意‐‐多少年了?他多少年沒有聽過這樣乾淨的琴音了?
他竟然能夠在這個地方,邂逅這樣一位奇女子。
他的心怦然跳起,看向她的目中多了幾許熾烈之色。
宣玉正在專注撫琴,而她所奏之《寒雪調》已入後半部,不同於前半部頌雪的輕靈飄逸,後半部的曲調是帶著深深思念的,她方才微抬的左手緩緩落下,於七絃之上婉轉吟揉,聲聲絲韻細微悠長,如訴如泣,情憐意幽,令聞者黯然神傷……
情之所至,四公子拿出別在腰側的洞簫,與她和韻一曲。
古琴之聲滿帶悠悠情思,彷彿江南煙雨,纏綿悱惻;洞簫之聲攜帶深深執念,如同深秋落葉時,孤雁獨飛,愴然哀慟,像是深深愛慕的戀人將別之刻,緊握雙手,但聽一人幽幽獨訴,又聞一人嗚咽成聲,真是聞者生悲,聽者落淚。
一琴一簫,宛若天成。
良久,簫聲漸閉,琴聲也終,四目相視的兩人久久無聲。
水榭外等候良久的丫鬟將茶水送上,四公子回過神來,親手將一盞茶遞給她:&ldo;宣姑娘琴技高絕,在下佩服至極,忍不住合簫一曲,讓姑娘見笑了。&rdo;
宣玉看向四公子,想起了昨晚那驚心動魄的初逢,她感慨一聲:&ldo;原來我昨夜所聽到的簫聲是公子所奏!&rdo;她接過茶盞,笑了笑道:&ldo;今日再聽公子一曲,但覺聲聲如訴,愴然生悲,是難得聽聞的絕響天籟,宣玉才是甘拜下風!&rdo;
四公子笑著道:&ldo;哪裡,姑娘謬讚了!&rdo;
宣玉將茶盞放於桌邊,目光卻還停留在面前的古琴之上,她的手指輕輕拂過琴絃,目中帶著一絲留戀之色,她抬起眼眸,說道:&ldo;這是一把難得的好琴,公子當珍之。&rdo;
四公子對上那冰潔如雪的眼眸,心中再是一顫,他緩緩一笑道:&ldo;有道是寶劍配英雄,古琴贈知音,依在下看,姑娘能將這把琴彈奏出如此天籟之曲,看來必是此琴有緣之人,反倒是在下不諳琴藝,留著也是可惜,這把&l;綠綺&r;不如就贈予姑娘吧!&rdo;
&ldo;公子!&rdo;
宣玉見他面色認真,立即起身:&ldo;四公子幫過小女子的忙,小女子來幫公子一些忙也是應該的,這把&l;綠綺&r;古琴價值萬金,小女子是斷斷不能收的!&rdo;她看向他,面上帶著一絲疏離的微笑,冰潔無暇的眼眸中,透著無比堅持的拒絕之色。
四公子慌忙起身道:&ldo;抱歉,是在下思慮不周,唐突姑娘了,姑娘……就當在下開了個玩笑吧!&rdo;他笑了兩聲,優雅地一伸手,再次請宣玉落座。
宣玉見他如此,才坐下。
這時,老管家蘇品帶著一個模樣標緻的少女而來。
&ldo;公子,表小姐方才聽到琴聲,特意過來看了看。&rdo;
他說話的時候,那個少女圓溜溜的眼眸正盯著宣玉瞧,宣玉回以淡淡的微笑,少女見狀,快步走上前來:&ldo;表哥,剛才的琴聲就是這位姐姐所奏嗎?&rdo;
見四公子點頭,她又到宣玉面前,誇讚道:&ldo;姐姐好漂亮!&rdo;
四公子介紹道:&ldo;宣姑娘,這位是在下的表妹雲思,思兒,這位是宣姑娘,她可是一位琴藝相當高絕的大師,你不是嚷嚷著要學琴嗎,或許可以請教一下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