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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是單艇獨雷在大風大浪中航行,不能同105、106兩艇編隊,也不能趕速度,只要求跟在兩艇後面航行。”
下半夜時分,105、106兩艇在深海中發現了“永”字號敵艦,兩艇衝上前去,實行了攻擊,但不成功,便奉命返回了白巖山錨地。跟在兩艇後面的102號快艇,暗夜中看不見前面兩艇的行蹤,張逸民沒有接到返航的命令,便只顧冒著風浪往前闖。
海上的風越來越大,小艇在大浪中顛簸得好厲害,水兵們只好用手死死摳住舷板,免得被風浪颳倒,被大海吞掉。
午夜時分,天氣變得奇冷,海水撲上甲板,甲板上立即結出一層薄冰。海水濺到桅杆的旗幟上,旗幟上掛滿了冰花,高高的天線杆上也是一串串冰珠。狂呼嘯叫的海風掠過,冰花和冰珠便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碎響。海水濺滿炮手王如元的一身,冰水順著他的頸脖流過脊背,一直流到了腳跟,全身都凍成了冰棒,但這個“冰人”仍然在聚精會神地觀察海面。當他扭動脖子時,才發覺脖子被冰碴磨得疼痛,他狠聲咒罵老天“他孃的”,王如元的罵聲飛進艇長張逸民的耳朵,張逸民剛開口喝止“別嚷嚷,這是在海上……”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的嗓門便被尖刀似的海風噎住了。
海面上的風越刮越大,海水從船頭和左舷右舷撲打進來,小艇被吹得歪歪斜斜,由於寒流驟降,撲上甲板的海水結成了冰殼。桅杆上的旗子被海水浸透,凍得彷彿是一張硬邦邦的牛皮紙。水兵們兩手死死地抓住艇舷,以防被海水吞掉。站在駕駛臺上的艇長張逸民,手腳都凍麻木了,眉毛鬍鬚上也結了冰。但他的雙手還牢牢地抓住舵柄,一點兒也不敢放鬆,輪機長田義豐把這些看在眼裡,便用身體緊貼在張逸民身上,一手把著操縱桿,另一隻手把張逸民的手抓過來按到自己的臉上,他要用體溫來暖和張逸民。田義豐的舉動深深感動了炮手楊貴勇,楊貴勇也勇敢地站到駕駛臺左面,用身體來給艇長張逸民擋風堵浪。
天有不測風雲(6)
102艇放慢速度,在海浪中艱難地向前航行。而“永”字號敵艦已經漸漸脫離開視線。
23時18分,前甲板上忽然有人高喊:“看,一艘大軍艦!”
“是敵人!”張逸民定睛一看,不禁一陣驚喜:“好傢伙!與‘洞庭’號不期而遇了!”
“洞庭”號,是國民黨海軍的一艘炮艦。它排水量1030噸,艦載人員170餘人。由於它曾經多次對大陸漁民與商船進行襲擾,因而張逸民和102艇的官兵們早就對這艘敵艦十分熟悉,曾經多次與我人民海軍的其他兄弟艦艇一起,想要擊沉這橫行東海的一害。然而,有好幾次都被它狡猾地逃脫了。
此刻,張逸民兩眼*:“‘洞庭’號,今天你別想再跑了,我炸不沉你,也要撞沉你!”
他命令全體官兵進入戰位,準備發射魚雷。由於面臨孤艇、單雷作戰,一旦射擊不中,自身便有極大危險。因此,張逸民以破釜沉舟的氣勢,不顧一切地命令:“以35節的高速前進!”
他將兩隻凍僵麻木了的大手,朝舵柄狠壓過去。一縷銳利的疼痛從舵柄上反刺過來,他本能地打算將雙手縮回來,但一轉念,便將胸中最後一點熱力豁了出來,使舵柄死定在原地不動。
快艇像挨鞭子狠抽了一下的烈馬,騰地從胯下飛躥起來。張逸民睜大兩眼,緊盯住那團模模糊糊的黑影,讓快艇朝大黑影狂奔過去。他同大黑影取了個45度角航行。張逸民決心冒風險,取捷徑,從斜刺裡去攔截住這個大黑影。快艇剛飛離大航道,張逸民覺得又有一個暗湧從海底下湧了上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小艇輕輕地託上了浪尖,這時一個右舷浪撲打過來,小艇便向左側傾斜了過去。左舷上掛著那一千公斤的魚雷,直壓得左舷向波谷底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