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垚一下跪在了賈德正面前:“賈哥,想想從前,我真的對不起你,我不是人,下輩子我當牛做馬都報答不了你……”
“臭土,整啥事兒呢?起來。人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那‘垚’字可不真的是臭土,那是金山。”賈德正說著把宋金垚拉起來。
賈德正也很受感動,因為能把宋金垚這樣的堅強的上訪戰士感動到這種程度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事。賈德正說:“都是過去的事,別提它了。我這個人你也知道,脾氣操蛋,你別挑就得。我是順毛驢,就不怕硬的,你要搗亂,我就打掉你的鳥。”
“哪能呢。”
“唱吧唱吧,沒事。”賈德正擺擺手。然後略有所思地說:“金垚,我記得你曾說要包我的農家酒店來著,幹不?三年分文不取,咋樣?”賈德正這頭驢還真的順當起來了。
“賈哥,我當時說的也是氣話,屁話。你看我是開飯店的鳥啊?”
兩人哈哈地笑了起來。
宋金垚是想分三次向白玉佛懺悔的,主要是想懺悔對蔣學仁和賈德正所犯下的罪過。只有得到白玉佛的原諒他才能得到蔣學仁和賈德正的原諒。否則他會終生寢食難安。
郭有田是在白玉庵內找到宋金垚的,看樣子宋金垚剛跪到那裡,香也是剛剛點著。他眯著眼叨叨著那些祈求寬恕的話。突然,郭有田邁門進來說:“金垚,又做啥虧心事啦?”
宋金垚正專心致志地禱告,正祈求原諒那投毒放火的事,因此他心裡一愣,然後就像開鍋的水一樣亂跳起來。幸好郭有田什麼都沒聽見,於是宋金垚念道:“阿彌陀佛。”
郭有田和宋金垚一起走出白玉庵,兩人坐在白玉庵門前長城牆的殘坦斷壁上。這地方的位置較高,往北看那古村落、古長城和青龍河,還有佛耳山都是一目瞭然。可是,他們雖然是在往北看,但這一切對他們倆來說都是太司空見慣了,沒什麼新穎的,彷彿什麼都沒看見,或者說可以說是熟視無睹,因為他們的心思都不在這裡。
坐了好久,郭有田問:“抽啥風呢?”
“沒有。抽菸呢。”宋金垚答,揮了揮手裡的煙,讓郭有田看。
郭有田說:“我是問你這幾天裡裝啥神弄啥鬼呢?”
“沒有啊。”宋金垚顧作姿態,瞪大眼。
“發啥神經啦?”郭有田抬高聲音。
“真的沒有。”
“肚臍眼兒長毛啦?裝B呀?”郭有田站起來,並用手指點著宋金垚。“小王八犢子,你跟我調歪是不?”
郭有田長宋金垚二十多歲,平日關係好,所以他敢這樣罵宋金垚。
“別屈人心說,我真的沒有。”宋金垚也站起來。
“沒有?那你為啥瘋子似的把VCD機連夜抱回來,你為啥不到我家去?你說,你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呀?”郭有田有些憤怒。
宋金垚又蹲下,說:“大哥,是這樣的,咱們不是都分到地了嗎,包到果園、魚塘了嗎?咱當然高興,可歌可泣,可是……可是咱唱歌跳舞,這要是叫上宋清宇他們一起唱一起跳就好了,可是咱沒有啊,咱這一折騰,太目中無人了,太沒良心了,吃水忘了挖井人。最最重要的是咱這麼一鬧騰,好像是跟人家叫陣、示威似的。我也是那黑夜突然想到這方面事的,所以連夜就去了你家抱回了VCD機。這事怪我沒跟你說明白,不過,昨天我碰見賈德正,他罵了我,罵我的歌唱得好,都把佛耳山唱顛倒了,咋樣?人家挑咱了不是,恨咱了不是。”
當宋金垚唱第一天的時候,賈德正就坐不住了。他找到宋清宇和蔣學仁罵:“人家勝利了,都在郭有田家慶祝呢,就跟窮棒子翻身似的。狗日的真不把咱放在眼裡呀。”
蔣學仁翻翻眼皮說:“唱吧唱吧,高興就好。”可是他卻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