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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黑得很,陪鬥了一天的我覺得腳步發飄,怎麼也踩不實。
媽媽,你咋了?在前面帶路的兒子問道。
兒子的問,使我更加難過,我忍不住哭了起來。
鍾瑞蘭:結婚時就抱定了要離婚的想法(2)
媽媽,你哭啥?
我哽咽著說,兒子,媽哭什麼,你……你以後……會明白的……
媽,我知道你哭什麼,你是擔心爸爸病重,你怎麼養活我們。你不用擔心,再過兩年,我初中畢業了,就可以種地,養活你和弟弟妹妹。你不要哭,哭壞了身體,我們三個孩子怎麼辦?
聽了兒子的話,我抱著自己的兒子,哭得更加傷心。從塔克拉瑪幹吹來的漠風掠過黑暗中楊樹的樹梢,&ldo;刷刷拉拉&rdo;響成一片。這聲音把我的哭聲襯托出來,被風帶著,傳得很遠。
孩子,你一定要讀書,只有有知識的人在以後才能知道媽媽的哭。
&ldo;文革&rdo;結束之後,我從塔里木回來了,但一個女人,帶著一個病號,三個孩子,原單位不要,任何單位都不願要。全家人像一個皮球似的,被人從一個單位踢到另一個單位,從一片綠洲踢到另一片綠洲。面對這種境況,我欲哭無淚。但因為政治上已經平反,我對這種人世的冷暖已不在乎。
我那時已能夠蔑視它們。我也相信,只要新疆這塊大地存在,就有我的立足之地。
現在,我已能坦然面對過去的一切。雖然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但我認為那是值得的。
王紀南:官兵渴望女人像沙漠渴望水(1)
我叫王紀南,湖南汨羅人,五一年四月參軍前在長沙被服廠工作。到達哈密後,就留在五師四十七團三營。我可以自豪地說,我是個能幹的人,也不愧為一個典型的勞作一生的女軍墾戰士。長年累月的勞動,使我的每個指頭都嚴重變形‐‐在哈密修紅星渠時,我和大家一起去天山開山炸石,在打炮眼扶鋼釺時,有個手指被砸斷了‐‐我的左腳也變形了,背駝得很厲害。其實,艱辛的勞作使我的整個肢體都畸形了。
我們要從天山引水,才能開發二道湖荒原和火石泉荒原。那兩條渠叫紅星一渠和紅星二渠,分別長六十四華裡和七十五華裡。那兩條渠修了兩年多時間,水渠修成了,我和許多戰士一樣,累出了一身病。因為水渠要穿過寸草不生的戈壁沙漠,為防止滲漏,全部要用石塊水泥鋪砌。石頭在天山上打,全靠人力背運。背石頭是重活,由男兵負責,放炮炸石相對輕鬆一些,就由女兵負責。我的手指就是在那時被砸斷的。
哈密的冬天滴水成冰,呵氣成霜,我們修渠部隊開到戈壁灘上,帳篷架起來,就被風掀掉了,沒有辦法,也只得挖地窩子,壘石頭房。大家還寫了快板詞‐‐
地窩子,石頭房,
冬天暖,夏天涼,
避風沙,遮太陽,
土炕上邊鋪葦草,
又松又軟賽過鋼絲床。
…………
在幾十里修渠線上,挖了許多地窩子群,我們給它們起名為紅星一莊、紅星二莊……
當時鋪石塊用的水泥叫&ldo;洋灰&rdo;,當地不生產,我們都沒見過。如果從口內運,需要大量的資金。我們只好就地取材,一邊開礦採煤,一邊炸石灰岩,燒制石灰,然後把它和陶粉和在一起,生產代水泥。在哈密大營房西北角,開了一個陶粉廠。在那低矮的土房裡,粉塵飛揚,嗆得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