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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偶爾笑笑,男生緣很好,兩人隔壁班,她常看到江言琛的身影,少年穿著校服,黑色的長褲,白黑色的外套,裡面隨意一件白色的t恤,露天的迴廊上,他的外套被風吹起,笑起來的時候,時光都彷彿靜謐綿長。
她也見過,江言琛手裡拿著網球拍,躬身撐著膝蓋,打球的時候意氣風發地模樣。
變化應當是在高一的暑假。
她即將被送去外婆家。
她最後一次去琴房,只不過是去收拾東西。
琴譜、護腕收拾了一小盒子。
江言琛坐在露天網球場的樹蔭處,宋時軼幾人在打球,他沉默不發一言,下巴上有一道傷痕,像是新傷未愈。
那天的她也沒比江言琛好哪兒去,身上的衣服幾天沒換,皺巴巴的。
她身上還有最後的十塊錢。
顧星洛買了兩瓶水,一包創可貼。
她抱著箱子,坐在他的身邊。
江言琛抬眸看她,也沒說一句話。
顧星洛想最後看看這個自己生活了很多年的城市,也不是刻意坐在他身邊。
那天天氣晴朗,晚霞燦爛,網球場上活躍著一群少年,暑假的味道本該是陽光、是水果汽水味。
太陽緩緩沉入西山,她只是短暫地坐了一會。
然後站起身來,跟他說,“江言琛,你也早點回家,我先走了。”
然後沒等江言琛地回應,她自顧自地起身離開。
江言琛也是在那一刻,收到了舅舅的簡訊。
【你媽的事情處理好了,你回來吧,跟你爸商量商量怎麼辦。】
顧星洛並不知曉這些。
她在高二那年孤身一人去了青昭,轉入青昭中學,因為外婆身體不太好,轉學的手續,都是顧星洛自己辦理的。
然後獨自一人,把家裡的門鎖好,拖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坐五小時的綠皮火車,從臨江去青昭。
她想,她大概再也沒有朋友了。
也沒有認識的人了。
又或者說,她的世界,就在離開臨江市的那一天,在那輛喧鬧哐當的綠皮火車上,坍塌了。
直到開學沒幾天。
江言琛的出現。
她原本已經開始褪色的生活,彷彿又多了零星一點兒顏色。
原本星月擁簇意氣風發的少年,沉默寡言,清冷的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
顧星洛也不太想試圖多跟他說什麼,畢竟自己的生活已經一灘爛泥,而那時江言琛總習慣性的在學校門口那條黑不見五指的拐角等著她。
這讓她開始抗拒,想要將自己封存回自己的世界。
她故意繞到後門,摸黑往前走,偶爾一輛車子駛過,車燈的光能讓她短暫地看清一段路。
一路摸索回家,天也陰下來,開始下雨。
顧星洛默默寫了會作業,睡前,她的窗戶被敲響。
她嚇了一跳,影影綽綽的人影在外面浮動。
“是我,宋時軼!”外面的人壓低聲音,“顧星洛,你睡了沒?”
顧星洛終於鬆了口氣,開啟窗戶,宋時軼坐在樹杈上,身上穿著睡衣,“你外婆好像睡了,我就沒敲門……是江言琛沒回來,下雨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嗎?要不咱倆去找找?他小姨今天出去了,家裡沒人。”
顧星洛第一直覺,他總不能還在那等著吧?
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走,咱倆去找找,我怕他出什麼事。”
顧星洛拒絕了,可又過意不去,要是江言琛真在那,這雨快下起來了,他要是淋雨感冒生病……
一路上,顧星洛都覺得非常不可能。
因為沒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