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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的人都笑起來。
月在中天,麥田一片青白,草原一片青白,山高月晶,青山寥廓,單騎在路上顯得格外的渺小和沉寂。金大雨心事重重,小平陽興奮不已,小嘴時不時地向他提出問題,他不斷提醒她,抓好馬鞍,掉下馬來大家都不好看。平陽說自己是老騎手,不會掉下馬。他們走得快,天不亮就趕到連部。金大雨安排平陽睡下,到隔壁叫起何磚頭,聽他介紹兩人被綁架的情況,他向磚頭介紹杜子非本人及謝、李兩人的簡歷,然後向他介紹五號地的收割過程,並告訴他對艾秋梅、姚勤子的安排,材料寫好後派專人送到團裡。
交待完畢,起身要走,何磚頭從床頭取出一把二八盒子槍,說是昨天下午營裡派人送來的,兩把,他手裡那把是德國造,讓金大雨用,一把漢陽造留下誰有急事誰用。每支槍有兩個彈夾四十發子彈。金大雨說他的“54式”可以了。磚頭說他,不是答應給姚勤子了嘛,二八盒子遇到危難時管用。他說邊界上帶那玩意不方便,以民對軍,一公里內不準打槍。磚頭說山裡危險,不要認為自己會兩下,有它遇到野獸也好自衛。
金大雨心裡熱乎乎的,這麼長時間以來,沒有一天不在緊張、危險之中;在以往的日子裡讓烏斯金娜、謝琳娜呵護著,現在聽不到她倆的聲音,突然聽到一個男人的關切,而且,在感到身子很不合適的時候,使他胸中熱血上湧。他接過簡易槍套,檢視一遍,向磚頭投以感激的目光,說他就不客氣帶上了,把“54”式手槍交給了他,讓他給姚勤子。
謝家成和李德新本來安排在牧業上放羊,半個月前,金大雨問蘇漢文蘇雲麥地情況時,他介紹那裡在幾十年前就有人住,人民公社化後,大隊上安排三家人種地,解決冬牧場的口糧。往年春播時隊上派人去幫助春播,今年因為外逃,沒有派人。那三家免強把麥子種上,澆過一遍水後,傳說要進行第二次邊民外逃,三家人害怕,搬回伊克蘇村。蘇雲麥地的收成,關係到冬季牧場人的麵粉供應。金大雨聽了,本想親自去看一趟,實在沒有時間,安排杜子非與蘇漢文去看看,讓杜安排兩個人看麥地。杜把謝、李二人從牧業上抽下來,給他們一峰駱駝兩匹馬,帶著行李、炊具,住在蘇雲麥場。
金大雨沒有去過蘇雲麥場,他本想從習慣線上走一趟,考慮到邊界局勢的變化,萬一與蘇聯軍人遭遇,後果難以設想。從內線走,到麥場五十公里,崇山峻嶺,道路不熟。麥場上現在空無一人,對西南哨所情況一無所知。想來想去,拿不定主意,到波爾干河的時候,決定讓蘇漢文同去,路上好有個照應。
習慣線是巴爾魯克山借給沙俄之後牧民從春、秋牧場轉向冬牧場,從冬牧場轉向春、秋牧場形成的轉場線。它距《伊犁條約》線還有一到六、七公里不等的距離。蘇方犁的鬆土帶,在西南麥地一帶,一部分越過習慣線,一部分沒有過習慣線。從下冬拉臺溝開始,凡是鬆土帶地段,都越過習慣線,進入中國領土縱深。沒有犁鬆土帶地段全在山區,拖拉機無法從岩石上犁出松石帶。
蘇漢文一心想著割麥,把坐騎放開了。他們的行動帶著探險成份,不騎自己的坐騎,心裡不踏實。劉光潭派人找馬,到十一點馬還沒有找回來,蘇漢文有些不好意思,說湖上起雲了,就騎通訊馬。金大雨問騎老油條行不行?蘇漢文說那馬倒聰明,出不了事,就是太慢,要急死黑旋風,金大雨說安全第一。
他倆沿習慣線走,兩匹輕騎,不管它什麼鬆土帶不鬆土帶,大著膽子走。他倆知道,蘇聯軍人透過幾次不明不暗,似是而非的衝突,也不常在他們認為的邊境線上巡邏。金大雨對蘇漢文說,萬一遇到緊急情況他只管躲避,由自己對付局面,有可能的話,把周圍出現的現象記住。一路上蘇漢文向金大雨介紹習慣線兩側的設施,過去和現在發生的種種故事,講習慣線為什麼叫克孜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