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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後,井煥兒女成群——不得不說,妖族是很能生的——畫扇再見到昔日這位鳳族神君時,心裡還是哆嗦的。
但井煥溫柔地握住了她的手,攬到身邊十足一副保護模樣,順便調侃九韶:“雖然你家的小阿浝很好,但你如此凶神惡煞,我怕你嚇壞了我家的小寶貝,這親,我看還是不結了。”
九韶也鬆了口氣:“也好,阿浝過於跳脫,太過像他阿孃,我也覺得不堪匹配幽海的公主。”
井煥無語——他明明說的是九韶本人凶神惡煞,嚇到了自己的夫人,估計還會嚇壞自己的寶貝女兒。誰知這傢伙竟然將問題推到了阿浝身上,還捎上了羲華。真是,就算坑老婆孩子也不能坑自己。
“可羲華那裡……”九韶還不滿意,要讓他去做這個壞人。
井煥早知道他在這裡等著他呢,倒是懶得拆穿,介面道:“羲華那裡我去說,定會讓她打消了念頭。”
二人相視而笑,畫扇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放下。
時間再拉回很多年之前,那一場酣飲後,羲華被那中看不中用的身體拖累,醉了足足三天三夜。
這三天中,發生了一些事。
承天國邊陲的甜水鎮遭到了滅頂之災。
因策劃了這場人間浩劫的柴胡仙出身於此地,天道餘怒,降罰於甜水鎮。
地動山搖,百年難得一見的地震險些將這裡夷為平地。
百姓們四散奔逃,貧民尚且仗著體態靈活,腿腳有力,能逃過一劫,奔到空曠之地暫避。而那些平素魚肉鄉里,吃得腦滿腸肥的鄉紳富賈卻因為逃命不及,被裂開的大地吞沒,又因其所居大多為高屋廣廈,樓宇相連,被崩落的石壁高閣砸死的也不在少數。
但那持續了數次的地動在延伸至天女祠時,忽地從天女像中迸出了萬道華光,須臾間,那翻湧的地龍便平息了下去。
等了一日,百姓們確定這一場天災終於徹底過去後,方才有膽大的,躡手躡腳過去檢視。
地面龜裂如蛛網,不小心踩得重了,仍會裂開咬住人的腿腳,倒是令人嚇上好大一跳,不過,也只是沒入腳踝而已,使點勁兒,也就脫困了。
百姓們進入天女祠,見殿內一切如初,那撼天動地的天災竟然沒有波及此處分毫。日光順著洞開的大門湧入,給天女塑像籠上了一層柔光。
百姓們紛紛俯首叩拜,托賴於天女娘孃的庇護,天災得以止息的訊息一傳十,十傳百,如同水波一般蔓延擴散開來。
待這訊息傳入雲都,天女娘娘已經被添油加醋地形容成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世間真神,先前因人禍而失去的民心竟然飛快地聚攏。承天殿香火鼎盛,更甚往昔。
羲華聽了,有些啼笑皆非,不由感嘆人心真是多變。
但也只是感嘆。她畢竟不是靠香火活著的供神,為了承天國民如此付出也不過是圖一心安。有沒有信眾皆無所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這般灑脫,不過是因為近來,令她勞心之事紛至不窮。
首先是九韶的身體,原本以為神族孕育子嗣耗時良久,不該這麼快便有所表現。誰知忽地一日晨起,九韶竟然連床都起不來了。
天女娘娘不曾升座,承天殿上下皆不知所措。神官長顏慈有些焦急,因為近來前來叩拜的百姓絡繹不絕,天未大亮,承天殿外便已聚集了一二十信眾,皆手捧鮮花翹首以盼。天陰露重,很快便在花瓣上凝結出了搖搖欲墜的水珠。
既然被稱作慈悲,便不能坐視百姓們在寒風中受凍。再加上天氣日漸嚴寒,容易獲取的鮮花也越來越少,許多百姓為了供奉,深入老林採擷,由此造成了一些傷亡,亦需天女娘娘出面安撫。
因為隱瞞了換身之事,九韶不便由女子侍候,承天殿舊人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