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 (第2/2頁)
發達的淚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扶曼笑了一下,“妾明白了。”看來,她這是被婉拒了。
扶曼走後,棠月回到了春熙堂的西側間。
她見沈甄挺直腰板,正在提筆練字,張了張嘴,還是沒將方才的事說出口。
在棠月眼裡,沈姑娘大多時候就跟個孩子似的,世子爺不在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在書房裡寫寫畫畫。
這些糟心事兒,她還是等著跟世子爺稟告吧。
這廂,陸宴一整日沒有回府。
自打從趙衝手上拿到那五個鋪面後,就立馬找了一畝地,開始修建酒窖,酒槽。
這些聽起來好似無甚難的,但其實光是修建酒窖這一項,就是個大工程。
酒是否香濃,除了由糧食和水質決定以外,酒窖能否可以隔絕日光,保持乾燥也甚為重要。
陸宴找了數十名工匠在酒窖周圍修建牆壁,反覆用水泥澆灌,細細填築。
這兩天,他幾乎是夜以繼日地在趕工。
楊宗打小就跟著陸宴,見自家主子如此急躁,便知陸宴的耐心,就快要被揚州這些官僚耗盡了。
亥時三刻,夜色已濃,陸宴彎腰進了馬車。
倏然,他掀起簾子對楊宗道:“那瘦馬的事,還沒訊息嗎?”
楊宗低聲道:“主子,那扶姑娘的名薄、賣身契、無一樣是真的,屬下懷疑,扶曼根本不是她的本名,她也不是揚州人。”
陸宴回想她的臉,確實,那樣的面部輪廓,和故意放慢的語速,別說本地人,她甚至都不像個漢人
思及此,他憑空生出了一股直覺,緩緩道:“她不僅不是揚州人,很有可能,是從西域過來的。”
陸宴蹙著眉頭,踩著星月回了鷺園。
楊宗站在馬廄前,毫無意外地眼看著自家主直奔春熙堂而去。
陸宴走進院子,見周圍幽闃無聲,燈火皆熄,忍不住薄唇微抿。
他伸手推開了內室的門。
只見她蜷著身子,是睡去模樣。
陸宴奔走了整整一日,早已疲憊不堪,他看著她的背影,扯了扯前襟,自己脫了衣裳。
他下意識以為她是故意裝睡,便捏了捏喉結,輕咳了兩聲。
男人的咳嗽聲驟然響起,沈甄安逸的小手一抽,心跟著一緊。
她趴在黛色的綢緞上,揉了下眼睛,身上的衣衫鬆鬆垮垮,冰肌半露,迷茫地看了一眼正盯著自己的男人。
他的目光平淡,絲毫沒有發怒的樣子,但沈甄就是看出了裡面的一簇闇火。
她連忙坐起來。
剛要喚他大人,忙改了口,“爺。”
聽她換了稱呼,陸宴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不緊不慢地端起杯盞,一邊喝一邊睨著她,喉結一寸寸下滑。
陸宴看的十分清楚。
她這幅睡眼惺忪,和睏倦的模樣,並不是裝出來的。
沈甄以為他喜怒無常的脾氣又上來了,只好趿鞋下地走到他身邊。
她思忖片刻後,哪壺不開提哪壺,“您怎麼回這兒了?可是曼姨娘惹您生氣了?”
話音墜地,陸宴手指暗暗用力,杯盞邊沿突然碎了一塊。
見他拇指出了血,沈甄連忙回身燃了燈,拿了張帨巾替他擦拭。
他仍是一言不發。
昏暗又柔和的光映在她的臉上,纖長的睫毛隨著她流轉的目光一顫一顫。
沈甄抬頭問他,“疼嗎?”她的目光澄澈,丁點兒雜質都沒有。
陸宴一把推開了她的手。
她的目光裡盡是疑惑,無疑是想問他怎麼了。
可他想問的話,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