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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叔忙,你別煩他了,先過去玩阿爸和小叔說點話。」
「好。」
手機裡傳來走路聲,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隨後才又響起了蔣故的聲音,「小意,你最近怎麼樣啊,累不累,有沒有好好吃飯?」
「不累,哥,我現在拍電影了,等這部電影上映後我就能紅了,那就能賺很多的錢。到時候買個房子,把你和阿爸阿媽都接過來,讓囡囡在城裡讀書。」蔣意說的認真,不自覺露出了幾分在家裡的輕鬆。
「好,哥等著,」蔣故也跟著笑了笑,接著猶豫了會兒才慢慢開口,「其實哥有事要給你說,阿爸阿媽讓瞞著你,但哥覺得讓你知道。」
聽見這個語氣,蔣意也明白出了大事,沉聲問:「什麼事?」
「上週阿爸收稻子時暈倒了,我開三輪車把他送進縣裡的醫院,醫生說可能是肝癌……」
後面的話蔣意沒聽清,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甚至什麼時候結束通話電話的都沒了印象。
後知後覺才開啟手機檢視自己卡里餘額,當演員確實能賺錢,卻也能花錢,造型、服裝、宣傳、給公司的部分還有交的稅,拿到手上的剩得不多,更別說他這種十八線的小演員。
他咬著手指有些焦慮,這卡里幾十萬是他的全部,可肝癌治療起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現在沒有通告沒有代言,那後續的收入從哪兒來,他爸該怎麼辦?
蔣意腦子混亂,低著頭一言不發,彷彿周圍的熱鬧和他無關,陷入自我沉思,感受不到其他人與事的存在。
他怎麼了?
方尋野打量著對面抿唇不語的人,殺青宴的眾人都面帶喜悅,只有蔣意情緒不高,好像有心事一般。
這是那晚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方尋野甚至還沒想好該以什麼心情,什麼態度去面對蔣意,便被這種冷漠抗拒的神情推開。
明明有了最親密的接觸,卻還是像兩條平行的線,陌生無比。
這種感覺讓方尋野皺了皺眉,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他明明為了新書結局煩惱了許久,可杜康付打電話讓他參加殺青宴時,卻沒有拒絕。以一個外來者的身份,闖入了不屬於他的熱鬧。
他想不通,也不明白,只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找了個藉口出了酒店。
殺青宴的酒店訂在了海邊,一出門不遠處就是遼闊無邊的海面,夜風夾雜著海水鹹濕的氣息吹過來,耳邊只聽見的海水卷積著打上沙灘的潮水聲,天地歸於寧靜,連心也得到淨化。
身後是星星點燈的燈火,眼前是看不見底的黝黑大海,方尋野就站在這兒,任由海風吹亂他的發,彷彿身後是向生,面前是赴死。
他點了支煙,腦海中不由得想到他書裡那個小偷死前在想什麼,是害怕,還是懊悔,亦或是怨天尤人?
每個人關於死亡的感知是不同的。哪怕他是一個作家,也不是故事的經歷者,只是一個旁觀者,無法做到感同身受。
有那麼一瞬間,方尋野開始好奇,好奇死亡的感覺,是融於天地自由而去,還是單純意識□□的消亡。
白色煙霧縷縷,在黑夜裡顯得清晰,方尋野將菸頭戳滅,踩進冰涼的水中,一步步朝著大海走去。
他並不是想死,只是想感受一下那種感覺,尋找他腦海中關於死亡的描述。
夜晚的海水帶著涼意,海浪撲過來時有些阻力,好似將人推回岸上,可方尋野走的堅定,沒有一點遲疑。
海水沒過腳踝,打濕衣服,最後鑽入口鼻蓋過頭頂。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四肢沉重,感官變得清晰,海水彷彿有了生命,它們在耳邊低語,用手撫摸著面板。
方尋野閉著眼,張開雙手,放鬆身體緩緩下沉,周身被海水包裹著,像回到了母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