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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淚血的聲音彷彿已到了遠方：&ot;現在我雖然是個富可敵國的隱士，二十年前我卻只不過是個一文不名的浪子，就像你現在一樣，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根，除了這口箱子外．什麼都沒有。&ot;&ot;這口箱子是件殺人的武器，所以你就開始以殺人為生？&ot;&ot;我殺的人都是該殺的，我不殺他們，他們也會死在別人手裡。&ot;蕭淚血說：&ot;我要的價格雖高，信用卻很好，只要訂下了契約，就一定會完成。&ot;他的聲音中充滿諷刺，對自己的諷刺：&ot;就因為這緣故，所以我晚上從來不會睡不著覺。&ot;&ot;只不過後來你還是洗手了。&ot;小高冷冷的說：&ot;因為你賺的錢已夠多。&ot;&ot;是的，後來我洗手了，卻不是因為我賺的錢已經夠多，而且因為有一天晚上我殺了一個人之後，忽然變得睡不著了。&ot;蕭淚血握緊他的箱子：&ot;對於幹我們這一行的人來說，這才是最可怕的事。&ot;&ot;你那條繩於是怎麼留下來的？&ot;
&ot;那張契約是我最早訂下來的，契約上註明，他隨時隨地都可以要我去為他殺一個人，無論在什麼時候要我去殺什麼人，我都不能拒絕。&ot;&ot;這張契約一直部沒有完成？&ot;
&ot;一直都沒有。&ot;蕭淚血說：&ot;並不是因為我不想去完成它，而是因為那個人一直都沒有要我去做這件事。&ot;&ot;所以這張契約一直到現在還有效。&ot;
&ot;是的。&ot;
&ot;你為什麼要訂這麼樣一張要命的契約？&ot;小高嘆息：&ot;他出的價錢是不是特別高？&ot;&ot;是的。&ot;
&ot;他給了你多少？&ot;小高問。
&ot;他給了我一條命。&ot;
&ot;誰的命？&ot;
&ot;我的。&ot;
蕭淚血說：&ot;在我訂那張契約的時候，他隨時隨地都可以殺了我。&ot;&ot;要殺你也不是件容易事。&ot;小高又問：&ot;這個人是誰？&ot;蕭淚血拒絕回答這問題。
&ot;我只能告訴你，現在這張契約已經送回來給我了，上面已經有了一個人的名字。&ot;&ot;一個要你去殺的人？&ot;
&ot;是的。&ot;
&ot;這個人的名字就是高漸飛？&ot;
&ot;是的。&ot;
蕭淚血靜靜的看著高漸飛，高漸飛也在靜靜的看著他，兩個人都平靜得出奇，就好像殺人和被殺都只不過是件很平常的事。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小高才問蕭淚血：
&ot;你知不知道朱猛的屍體在哪裡？&ot;他說：&ot;我想去祭一祭他。&ot;&ot;朱猛還沒有屍體。&ot;蕭淚血說：&ot;他暫時還不會死。&ot;小高的呼吸彷彿停頓了一下予：&ot;這一次他又殺出了重圍？&ot;&ot;不是他自己殺出去的，是卓東來放他走的。&ot;蕭淚血說：&ot;他本來已經絕無機會。&ot;&ot;卓東來為什麼要放他走？&ot;
&ot;因為卓東來要把他留給司馬超群。&ot;蕭淚血說，&ot;朱猛的死，必將是件轟動江湖的大事，這一類的事卓東來通常都會留給司馬超群做的。&ot;他慢慢的接著道：&ot;要造就一位英雄也很不容易。&ot;&ot;是的。&ot;小高說：&ot;確實很不容易。&ot;
說完了這旬話，兩個人又閉上了嘴，遠方卻忽然有一股淡淡的紅色輕煙升起，在這一片灰濛濛的曙色中看來，就像是剛滲人冰雪中的一縷鮮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