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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在你面前講《白雪遺音》,這不是聖人面前賣字嗎?我倒是想聽你這作家講講,我也長長見聞。”
“你多咱聽我講過課?”
“不算講課,就算閒聊吧。”
“哎呀!拉倒吧。”柳絮影擺著手說,“你們倆推來推去,誰也講不成。我看這樣吧,王老師沒看過我演戲,我就給您念兩段《白雪遺音》聽聽吧。”
“好!”塞上蕭馬上興奮地鼓起掌來,回頭對王一民說,“這又是聽個第一次!絮影還從來沒主動提出過給誰朗誦詩歌呢,除非逼到頭上。”
“對老師就應該主動嘛。何況我還特別喜歡《白雪道音》裡那些民歌呢,儘管有人罵那是下里巴人的粗俗小調,是難登大雅之堂的靡靡之音,甚至還有人說那是不堪人耳的淫詞穢語,這些我都不管。我主要是喜歡那裡面真摯的感情,動人的絮語。我們演員演戲是假的,但感情卻是要真的。所以我就特別喜歡這充滿真實感情的詩歌。下面我念兩首,請老師指點。
柳絮影說完就從靠背椅子上站起來,‘她一隻手扶在椅背上,一隻手放在胸前,頭慢慢地仰起來。她今天穿了一身黑毛料的連衣裙,墨黑的圓口衣領襯著雪白的頸項,黑白分明之中顯出一股正氣。她稍微醞釀了一下感情,就開口朗誦道:喜只喜的今宵夜,怕只怕的明日離別。
離別後,相逢不知哪一夜?
聽了聽鼓打三更交半夜,月照紗窗,影兒西斜;恨不能雙手托住天邊月!
怨老天,為何閏月不閏夜?!
怕的是那賓鴻到,怕的是那深夜品蕭,怕的是簷前鐵馬當嘟嘟的鬧,怕的是一輪明月當空照,怕的是那夜撞金鐘在夢兒裡敲,怕的是孤眠人對孤燈照,孤眠人最怕那離別淒涼調。
她唸完了,屋子裡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外屋也沒有了聲音,那兩個男女,可能回到塞上蕭的屋子裡去了。
王一民和塞上蕭都一動不動地看著柳絮影,他們只覺得那輕輕的絮語還在耳邊繞,那深沉的感情直往心頭流。兩人真正進入了藝術享受的境地。在藝術上最受感染的時候往往不是拍手叫好,而是默默無言。
倒是柳絮影先打破了沉寂,她微笑著說:“老師們,學生獻醜了。”
王一民點點頭,輕輕地說了句:“真是名不虛傳!今天我進一步體會到了藝術的力量!”
塞上蕭眼睛興奮得直放光,他不住地點著頭說:“太動人了!太動人了!我還是第一次聽你朗誦這《白雪遺音》。老實說,從前我對民歌並不是那麼欣賞,今天聽你一讀,我的觀感徹底變了。像這樣沒有虛飾,沒有造作,完全從真實的情感中流出來的詩才是真正的詩,才是最美的詩,拿這樣的詩去比我從前寫的有些詩,真都使我羞愧無地了。”
王一民點點頭說:“說得對!應當給近代民歌以應有的地位。我們只知道重視最古老的民歌《國風》,而鄙棄近代的民歌,這是不公道的。”
柳絮影說:“我演娜拉的時候,讀了些易卜生的著作,易卜生說:”民歌不是由一個人寫的,它是全人類詩的能力的總和,它是人類詩的天賦的總和。‘我是崇拜易卜生的,因此我就更愛民歌了。“
“只有愛它,才能更好地表現它。”塞上蕭瘦削的臉上放著紅光,他更加興奮地說:“我提議,一會喝酒的時候,你給大家再念兩首。”
這一句話,立刻把和諧的氣氛破壞了。微笑從柳絮影臉上飛走了,兩條細細的長眉連成了一字,她哼了一聲說:“對不起,不到萬不得已,我從來不把藝術變成餐桌上的小菜。而且這樣的詩我只能念給懂得文學的人聽,因為他們真正能聽得懂。不錯,這詩是任何人都能聽明白的,但明白和真正聽懂是兩回事。有些自己心裡就骯髒的下流坯,聽了這詩就會往下流地方想,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