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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哥兒在喪屍邊上畫了起來。他畫畫時跟在片場指揮拍攝完全不同,特別安靜,手速也很快。
成天路湊過去看他畫了什麼。琦哥兒三兩下畫完,問:「帥不?」畫裡是個牛仔,蛤蟆鏡和輪廓一看就是琦哥兒本人。
牛仔姿態輕鬆地舉槍指著喪屍,琦哥兒也舉起手指,指向成天路的額頭,「砰砰!」
成天路架走琦哥兒的手指,不樂意:「我沒武器,不公平。」
琦哥兒想了想,也對。他給喪屍畫了條水管。
成天路笑罵:「軟的。」
儘管很不滿意,他還是把小畫貼回筆記本上。
那一晚,他們沒看片兒,甚至沒閒聊幾句。
成天路讓琦哥兒先洗漱,等他自己換了寬鬆的t恤運動褲走出客廳時,琦哥兒已經躺在沙發上了。
他光著上身,長褲的扣子和拉鏈解開了,大方地露出了白色的內褲。襯衫蒙在臉上,不講究地睡得人事不知。
成天路回房拿了被子,幫他把三點蓋上,然後掀開他臉上的襯衫。
琦哥兒連呼吸節奏都沒變。沒了墨鏡、帽子和異色瞳的掩護,他睡得乾乾淨淨、毫無防備。成天路心想,琦哥兒大概是見縫插針、有個平面就能睡死過去的那類物種。
他蹲在琦哥兒跟前,看了他很久,然後伸出手指觸了觸他的眉心,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說:「砰砰。就你這樣的還做牛仔獵人?不被豺狼吃掉就不錯了。」
他站起身,關了燈。
漆黑中,周圍似乎多了很多無以名狀的物質,蠢蠢欲動地充斥著空曠又窄小的房子。
第二天早晨,成天路被生物鐘喚醒。
走出房間,沙發已經沒人了。被子放置在沙發扶手上,疊得顧頭不顧尾的,但畢竟是疊了。門鈴聲響,從貓眼一看,是琦哥兒打包早餐回來。他雙手拎著油條和豆漿,霧氣濛濛的塑膠袋裡,還隨便塞了點鹹菜。
「起得挺早。」
「餓醒的,昨晚光喝酒,什麼都沒吃。」
成天路認識琦哥兒有一段時日了,從沒見過他吃飯,原來琦哥兒也會餓肚子。
琦哥兒不但吃飯了,而且還是坐在他家的飯桌,陽光從玻璃窗透進來,灑在琦哥兒的大半個身子,連左耳廓上的小黑痣都看得分明。清清白白的人兒,什麼怪異感都沒了,就是一普通的男人,自在地吃著早飯,像在自個兒家一樣。
琦哥兒咬著油條,發現成天路又在盯著自己看,舉著的筷子停住了,「總編老師,又看著我幹嘛呢?」
成天路回過神來,心猛地亂跳了幾下。此前他盯著琦哥兒總有理由,但這一次連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目光自然就粘在琦哥兒身上。饒是他臉皮厚,也不得不找個理由掩飾,「看你吃得香。幹嘛不在店裡吃?」
「你昨晚不也沒吃嗎,怕你餓。」
成天路心一酥,笑意爬到臉上,藏都藏不住。他又想起一事:「我搬來這仨來月,還沒在這餐桌吃過飯。」
「天天混飯局?」
「哪有,最煩一堆人吃飯,能不去就不去,通常在單位啃個麵包了事。」
琦哥兒給他夾了一根油條,同情道:「你怎麼跟個空巢老人似的?」他以為成天路這性格和條件,身邊肯定圍繞著一群人,沒想到生活過得比和尚還素。
「我,孤獨症患者。」
琦哥兒笑了。
「別笑,真事兒。小的時候不懂事,以為做記者就是問問題、寫寫字兒,埋頭幹自己的就行,結果成了交際花。」
「這交際花幹得不錯,人見人愛。」
「那是,」成天路自嘲,「但凡得卯足了勁兒逼自己去乾的,我都乾的不錯。本職想做的,反而馬馬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