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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還有誰和你一起去了?”
答:“沒有,就我自己。——到底怎麼了?”
範彩雲冷笑:“你是在撒謊!”
“撒謊?我為什麼要撒謊?”張玉晨心虛地提高了嗓門,“範彩雲,你說話要有證據!”
“證據?證據在特工大隊偵緝隊裡!”
張玉晨噎住:“什……什麼證據?你倒是說清楚!”
“該說清楚的是你!偵緝隊的黃正業帶人找上門來了,白團長和我剛把他們打發走。明天一早,他們還會來找你和吳秀雲!”
說完,範彩雲騎上車走了。
玉晨望著範彩雲遠去的背影,百感交雜,好一陣說不出話來。
很難認定範彩雲是故意通風報信,無可置疑的是要不是她張玉晨那回肯定就落入敵人的魔掌了,如果落入了敵人的魔掌我姑母會是怎樣的結局難以逆料。當天夜裡,張玉晨和吳秀雲就出了城,馮唯世安排她倆在狼山腳下一戶農民家裡躲藏了幾天。一個風雨交加的傍晚,地下交通站一名鬍子拉茬的交通員領著她們乘上了小船渡江南下,加入了太湖西岸的抗日遊擊隊。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十一
第 十 一 章
(一)
江左四月,鶯飛草長,春風如蘭。江邊蕩田的麥穗兒也已灌飽漿水,盡情地*著陽光。雲雀的“唧唧”鳴唱,喚醒了萬物勃發的慾望。一種分明可察的燥熱在人們體內蠕動,驅散了春困,也消弭了慵倦。
近些日子,江北先鋒大隊的兵們處在一種緊張不安的期待之中。種種跡象表明,一樁大事一步一步地向他們走來。是好事,還是壞事?是災難,還是喜慶?兵們誰也猜不透,想不清。
城裡不斷有客人來訪,次次都由施本立陪同。來人個個短打扮,腰裡插著瓦藍鋥亮的德國造二十響。客人走進大隊部,大隊部周圍便加派了幾倍的崗哨。
接著是書記官田萱和張傑、王俊芳幾個人突然失蹤,四五天後半夜裡又突然回了隊,回隊後便讓大隊長張寶成關在大隊部裡成天談話、開會,飯也由伙伕送進去吃。
接著是各分隊全都搬來魯家閘周圍駐營,三天兩頭開會訓話,次次訓話一個腔調:強化紀律,服從命令。大隊開完了會分隊接著開,分隊長們點名讓兵們一個一個地表態表決心。
最後是修訂軍紀:不準請假離隊,不準賭錢喝酒,不準違抗軍令,不準傳話猜疑,不準結拜兄弟,不準借錢放貨……甚至也不準家眷親屬來探親——來了管一頓飯馬上就打發上路,軍官也不得例外。
待遇卻是明顯好了:每人都發了一套新軍裝,兩雙新布鞋,還加了五塊錢的餉;飯菜也強多了,隔兩三天就開一次葷,肥嘟嘟的豬肉塊切得有一寸厚。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兵們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想。管他呢,當兵吃糧,當伕出力,由當官的操心去!
陽曆五月二十五日,老天下起了麻蝦兒雨。各分隊剛剛吃過早飯,大隊部的屋頂上,背對背站起了兩個號兵:“達達的的達達的的達……”
全副武裝的集合號!
兵們不敢怠慢,扎行李的扎行李,捆揹包的捆揹包。一刻鐘後,全大隊十一個分隊二百四十幾號人全都集中在大隊部的院子裡。
最後進院的是施本立和他手下的十二個稅警,卻是沒帶行李,也沒揹包。進院後就散成一條線,持槍堵住了出院的門。
兵們正驚愕,只見大隊衛士班那六個兵也把短槍端在手裡,虎視眈眈地立在隊伍前,機頭都開啟了。
這、這……兵們面面相覷,心都提到了喉嚨口。他們看看自己的分隊長,分隊長們卻神色安然,似乎心中早有了底。
新提升的大隊參謀長劉軍走到隊伍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