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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帝看著他的舉動,再結合之前的記憶,就知道,這個大清,他與額娘,與十四,竟然都是尋常人家的母子兄弟關係。
有過對太后的複雜心情轉換,面對十四,做兄長和皇帝做慣了的雍正帝,就更好進入角色了,先就把臉一肅:「從外頭頂著風進門,氣兒都沒喘勻就先吃半盤子點心,也不怕腹中受不住?」
十四叫他給說蒙了,手上捏著點心不可置信看著他。
怎麼回事啊?自己是哪裡差事沒辦好?皇兄咋連點心也不讓吃一口了?
如今恂郡王才二十五歲,正是青年人最壯實身體最好的時候,別說從外頭進來吃半盤子點心,就算給他一隻羊腿他也能吃了,根本不怕什麼肚子受不住。
從前他在養心殿吃果子點心,皇上也不管他,甚至還讓蘇培盛給他多上些,此時忽然被訓了,十四忍不住問道:「皇兄擺這些不是給我們吃的啊?」
皇上反而被他問住了。
還是十三爺在旁笑眯眯道:「皇兄是讓你慢點吃,你一進門就餓虎撲食似的,皇兄只怕是惦記你這些日子在外頭受了屈。」
十四這才笑了,還抬頭對皇上埋怨了一句,甚至帶出了原本的稱呼:「那四哥你就直說唄,從小就這樣,說話說一半讓我們猜,猜不准你還不高興——那誰都不是玉皇觀外算卦的啊,回回能猜個差不離。」
皇上見慣了滿身劍鋒傷人,跟他對著幹的十四,見了這個二十五歲的直截了當,連抱怨都帶著一股子親近勁兒的十四,頗為無語。
他詞窮了片刻,在十四『你怎麼這麼彆扭』的目光注視下,只好板著臉道:「話也回了,點心也吃了,快去慈寧宮給皇額娘請安,這一走大半個月,皇額娘口中不說,心裡極惦記的。」
十四這才起身,又換回了正經稱呼行禮:「臣告退。」
屋內只剩了皇上和怡親王。
蘇培盛借著送恂郡王又溜了,他總覺得皇上似有要事要單獨叮囑十三爺似的。
雍正帝一時也不知怎麼開口,反而是十三爺先關懷道:「臣弟們一去近兩個月,可是京中出了事?瞧著皇兄似乎有些……」他原想說疲倦,可又不是,十三爺想了想,覺得好像皇上忽然間就更有帝王氣勢,與原來相較不太一樣了。
見皇上搖頭說無大事,十三爺就笑了:「皇兄素日多保養,臣弟回京了,必盡心給皇兄分憂。」
一句尋常話險些把雍正帝眼淚給招出來。
雍正八年,怡親王過世的時候,他亦是吐血重病。心裡除了傷痛更有許多愧疚之意:十三弟這幾年身子骨越發弱了,然而朝事操勞片刻未停。
他做皇帝的為天下熬幹了心血是應該的,可十三弟,其實本可以像七弟十二弟等人一樣做個富貴王爺。
他死的時候才是四十出頭的年紀。
四爺總覺得,十三弟的病逝,他的壽數不足,都是替了他。十三弟在拿自己的壽命幫他,像是一捧燒著的炭火一樣,直到最後熄滅前都一直在盡力為他暖哪怕一點。
來了這個大清十日有餘,這裡似乎是他曾經世界裡期盼過得樣子,愛護自己的生母,把自己當親哥哥一樣的十四弟。
但最好的,讓他都有些不敢直面,生怕失望的,還是記憶中年輕健康猶如旭日東升般意氣風發的十三弟。
這些日子,每晚他睡的都不甚踏實,總覺得一覺醒來,自己仍舊是天地間一縷帝王孤家寡人魂魄。
直到見了十三這一日,他才覺得心思凝實了,徹底踏實了。
這個大清,還是他的大清,但這回他不會重蹈從前的遺憾!
尤其是……皇上把目光專注到怡親王的腿上:「你起來再走兩步朕看看,來,走兩步。」
這回換準備拿點心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