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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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炸塌了,過了這麼多年才從南山另一面又走出條小道。
“至於把頭,柱子說他二叔捎信說明天回屯子。”大柱的二叔是十里八村數一數二的好把頭,在縣城建築隊當臨時工,建築隊管整個縣城修路挖河、給集體蓋房的事,忙得很,每年只在快入冬才能回家住。
“小仙姑一人住,挖地窖不如接一間西屋當倉房。”岑大柱補了一刀。
把黃大壯氣的喘粗氣,捏著鼻子認了這話。到底又拖了七天才算完工。
結果林星火看見的,就是齊整的三間泥草房:土牆外面用白牆灰抹的平平展展,堂屋起好了大灶,類似牲口院有南北兩個灶,南灶臺大些是做飯取暖用的,北灶小一點,能臨時給牲畜烀點食吃;東屋有兩面炕,西牆角接堂屋南灶砌了個小爐口子,能燒水;新接的西屋沒盤炕,靠東牆放了一張老大的木桌,剩下的地方都挨牆擺著快到頂的大木架子。
老支書說:“西屋是新起的,沒通火牆,只有東面的牆挨著堂屋,能有點熱乎氣。這屋你就當倉房使,桌子架子是原來沒收的地主家的東西,擱在大隊部好些年了,也沒人換它,就給你使了,工分你先欠著吧。“大隊部有一倉庫當年沒收的傢俱擺設一類的物件兒,社員們可以用錢和部分工分去換,但大家寧願自家鋸兩根木頭自己做,也不願花那個錢。
先前小林聽說如外給起了間新屋子時,就拿了五十塊錢給他,老支書只收了二十,其中十五給岑把頭,另外五塊老支書替林星火換了些傢伙事兒。
林星火看那些架子原本的花紋都被或削或磨弄掉了,但確實是好料子,不由可惜道:“好木頭!”五塊錢不夠吧?
老支書搖頭:“就是銀杏木,這木頭忒硬,不好加工,又沾著個長壽樹的名,咱們這兒倒少有弄它做傢俱的。”這些架子破四舊的時候遭了一回罪,弄得怪醜,更沒人換了。
林星火跟魏奶奶道別,氣的老人家揪著魏春鳳直埋怨。她們一老一少兩個相處的頗和美,魏奶奶覺得家裡人氣都旺了,還沒親香夠,這咋就要搬走了?
但上回大黃進村真把老太太唬了一下,那天晚上魏奶奶沒能歇好,次日就有點犯眩暈症。手裡沒藥材沒毫針,林星火只能給她按摩穴位緩解——年輕時吃的苦太多了,魏奶奶情志過極、內傷虛勞,有中風的危險。
這話林星火私底下跟魏春鳳提過了,說魏奶奶得仔細養一陣子,她之後想法子配些藥。而且身邊最好能有人陪伴,她看的出老人家是有點怕孤單。
魏春鳳感激的了不得,幫林星火搬完了家,魏春鳳就厚著臉皮帶著閨女賴進了魏奶奶家。魏奶奶又氣又笑:“你把來福自己扔家裡算什麼事。多大的人了,吵吵兩句就離家,不成樣子。”
魏春鳳擺擺手:“分開點對我倆都好!姑婆,你說陳來福咋這麼拖拉呢?幹活不行,說話不行,啥啥不行,反倒是嫌我太厲害!咱們這裡閨女多稀罕吶,他倒好,一點不疼小囡,就會眼饞別家好幾個大小子。給他幾個大小子,他當爹的能養活不。“
魏奶奶從來不勸女娃子‘女人別那麼厲害’的話,她只告誡魏春鳳不許窩氣傷身。
魏春鳳一是不放心三姑婆,二來的確是不願看陳來福那張整天拉拉著的臉:“小囡都不願叫他了。孩子叫爹,陳來福虎著張驢臉愛答不理。要不是當著小囡的面,我能上去直接給他掄飛了!他還賴我不給生兒子,就他那一哆嗦的能耐,有個小囡就是託我這地好的福……”
不管怎麼樣,林星火趕在十月前搬到了南山腳下居住,這處房子算她租賃的大隊的,每年得給大隊兩塊錢房租。
不鹹屯已進深秋,地裡基本沒什麼活了。每日只上一晌工,每家每戶都要忙著儲備過冬物資。採摘隊、巡山隊、秋捕隊、拾柴隊,各式各樣的隊伍就自發組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