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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召集警力為時已晚。
打電話向蘇格蘭場報告完,他緩步走向特拉法加廣場,精神抖擻。一個小時前,他憤慨地數落自己到了詞窮的地步。他要緝捕的人離他僅六碼遠,而他競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好在案情即將撥雲見日。他仔細回想,但他回溯整個過程時想過頭了‐‐想得太遠‐‐以致回到剛開始的時候。他現在十分確定黎凡特人還在倫敦。這是案情空前的進展。嫌犯的描述在前晚被警方公佈以後,就沒有辦法離開倫敦。他們必須仔細過濾全英國各地傳來的報告‐‐格蘭特對這些緝捕兇嫌的報告很有經驗‐‐可能還有從歐洲大陸傳來的訊息。假使當時在史翠德沒有機會碰面,男人可能會為那驚險刺激的一刻欣喜若狂。現在他們已經知道他人在倫敦,就可以集中警力。他也許會在路上甩了他們,但他不可能有別的辦法,格蘭特看到他甚至沒錢到哪個熟識的車行去租輛車。沒錢只會對他不利‐‐雖然沒錢並不能阻止他去他想去的地方,但會讓他出入時格外謹慎。奇怪的是,當整條街都被清查過,他居然還賴在原處不走。格蘭特深深瞭解倫敦人堅持住在自己熟悉的城市裡的執著。這個外國人的行徑正如下水道里的老鼠,躲的功夫比跑來得好。雖然兇嫌的描述還未廣泛地發布出去,但並不表示警察不會注意到。在這種環境下,得有過人的膽量和勇氣才敢去面對驗票員或船上的工作人員。嫌犯還藏身在這個城市裡。從現在起,他會被加強巡邏的機動警察部隊牽制住,能再次從警方手中溜走的機會是微乎其微。
更何況,格蘭特見過他。這是案情的另一大進展。下次格蘭特要是再碰見他,他絕對插翅難逃。
黎凡特人在倫敦,死者的朋友理當也在倫敦;黎凡特人可以被指認出來,那名友人可以順著銀行券的線索找出來‐‐照馬索的說法,案情確實有進展了。在聖馬丁街巷尾,格蘭特記起今晚是《你難道不知道?》的最後一場演出。他得先去瞥一眼再回蘇格蘭場。他現在思緒運轉流暢,蘇格蘭場安靜的房間反而靜得會逼瘋他,他從來無法待在那裡面好好地想事情。人潮洶湧的大街上意外的驚喜,黎凡特人在某處安排了一些激動的暴民,都比硬待在與外界隔絕開來的房間更有機會。
格蘭特和劇院經理寒暄幾句,在二樓特別座後面找到一塊六英寸見方的站立空問時,戲已經開演將近二十分鐘。這裡的視野極佳,是個可以在黑暗中觀看的好位子。
從天花板到地面,劇院一向不是什麼讓人覺得舒服的地方,只有在熱情激動的觀眾身上才看得到微紅昏暗的光亮。他們都是狂熱分子,最後一晚的觀眾,熱情的戲迷向他們最迷戀的人與事說再見。崇拜、愛慕和遺憾充斥著整棟劇院,非英國式的不捨之情此刻凝聚在一起。當高倫偶爾篡改臺詞,他們會高聲叫著,&ldo;給我們完整的演出,高!&rdo;高倫也只好忠於原著演出。蕾伊&iddot;麥克白如迎風飄搖的落葉般輕盈地在整個舞臺上散放她的魅力,她向來如此。她翩然起舞時,樂聲的拍子輕輕敲擊著。脫離伴奏的角色,音樂成了主導的力量。音樂讓她挺身、迴旋、快速打轉,讓她飄到舞臺邊緣,當樂聲消失,她優雅地伏臥在地上。觀眾一次又一次吵著要樂聲讓她動起來,讓她展開笑顏,讓她閃亮,讓她舞動她就像是浮在水瓶裡的一顆水晶球。急速墜落後的靜寂被觀眾的掌聲打破,他們不讓她退場。最後有人將她帶到舞臺一側,故事情節才勉強得以繼續進行,臺下開始蟄動著焦躁與不耐。今晚沒有人要看故事情節,根本就沒有人要。這些熱誠的戲迷中,有許多人尚未察覺到一件顯然是今晚最重要的事,那就是,今晚為一些無關緊要的情節浪費時間實在荒唐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