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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悅進太學的時候快十歲了,這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心正是最野的時候。
他去太學前的一夜,王導夫婦知道自家兒子乖戾,怕他在太學不服管教,又怕他在外頭仗勢欺人,夫妻倆商量過後決定好好警告王悅一番。
大晚上的,王悅脫了衣服正打算躺在床上準備睡覺,莫名其妙就被人拽祠堂去了,他跪在那兒一頭霧水,連頭髮都是亂蓬蓬的。
&ldo;我、我沒犯事啊?&rdo;他望著站在那兒翻著王氏家訓王導與曹淑,又看了眼一旁下人呈上來的脖子粗細的家規,忽然就驚得汗毛倒豎,這幹啥?嚴刑逼供?屈打成招?他忙對著曹淑道:&ldo;我最近真沒犯事啊!&rdo;
&ldo;你明日就要去太學讀書,你平時驕縱跋扈慣了,沒人說你,可今時不比往日,今夜在祖宗面前,要教教你尊師重道的規矩,免得你到時候鬧出事,讓人笑話我王家家風。&rdo;
王悅聽完之後,跪在地上整個人都驚呆了。
還能這樣?
王悅連個墊子都沒有,跪在地上硬是聽兩人講了大半個晚上的&ldo;尊師重道&rdo;、&ldo;侍師如父&rdo;、&ldo;貴師重傅&rdo;,等他終於如獲大赦般起身的時候,膝蓋已經徹底沒了知覺,他腿一軟又給跪了回去,抬頭時卻仍是要堅強地裝出一副洗心革面的樣子,對著喋喋不休的曹淑點頭如搗蒜,&ldo;我知道,我知道!&rdo;
那一晚過後,王悅這輩子都不想讀書了。
次日一大清早,晃晃悠悠的馬車朝著雞籠山下的太學駛去,王悅躺在馬車上閉目養神,他食指繫著塊白玉佩,此時他正在揪著那繩子不停地轉那玉佩,心情很是微妙。
在黑不隆冬的祠堂對著一大片死人牌位被親爹孃嚇唬了一晚上,王悅有些嚇懵了,這太學的夫子也不知是何方豺狼虎豹,他孤零零的一個人,這不是送死去嗎?
抵達太學前,他仰頭看了會兒門口那牌匾,沒走進去,反而慢慢地蹲下了。
人來人往的太學大門口,他盯著那對石獅子,就這麼蹲下和它們倆大眼對小眼,他手裡依舊轉著白玉佩,蹲了半天,抬頭又看了眼頭頂的牌匾。
王悅擰著眉抬手輕輕抓了把頭髮。
他就是忽然不想上學了。
回去是不可能的,王導和曹淑非得罵死他,氣極了說不定還要打他,一走了之也是不可能的,他走哪去啊?王悅蹲在地上,抬手輕輕扶住了額頭,手裡的玉佩轉的更快了。王悅後悔了,他早知道就不該出門。
蹲了小半個時辰吧,面前那塊土都快被他用手指摳出個小坑來了,他忽然刷得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ldo;算了!&rdo;王悅仰頭那匾,一臉慷慨就義的壯烈,&ldo;上就上!&rdo;
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王悅拍了拍手上的泥灰,一把抓住了手裡盪出去的玉佩,揚頭就往裡頭走。
一直在他身後不遠處靜靜望著他的年輕夫子看見這一幕,忽然極輕地笑了下,他跟了上去。
進去之後,王悅意外地覺得這地方還挺不錯的,依山傍水,正門進去後,抬頭便可瞧見一塊寫滿了字的大碑,繞過碑,可瞧見大殿林立,背後倚靠著巍巍雲山,視野開闊,氣象極廣,王悅走在裡頭可以依稀聽見不遠處傳來琅琅讀書聲,他沿著小路逛了一圈。
偏殿的佈置也不俗,茂林修竹襯著碧瓦白牆,水聲叮噹,到處都是對聯,一眼看去全是字。
比起琅玡王家來,這地方少了點貴氣與風流,多了份儒雅與清正,王悅正站在門口好奇地四下打量著,沒想到背後走出來個人,兩人咣當一下撞上了。
&ldo;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