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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重重,葉瑾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男子。
而在她的目光中,對麵人輕輕眨了眨眼,然後一臉如常點頭道:「好。」
顧筠答應她時,葉瑾以為他會給她幾間鋪子或者各種莊子產業讓她打理,畢竟他們雞同鴨講不止一兩回,誰想當晚,對方指揮著婆子們搬了一個大箱子到房中,指著裡面的四書五經,讓她自己讀。
「看這些做什麼,」葉瑾不解,隨口道,「難道讓我考試去?」
她以為他會否認,誰想對方點頭,道:「考女官。」
女官?
葉瑾微愣:「這個不是已被前朝廢止了嗎?」
「那又如何,」顧筠神色淡淡,「既可被廢,便可復起。」
昌平四年秋,清平王顧筠重啟女官制度,設立六局一司,同年,清平王妃葉瑾任尚宮,秩正四品,次年,任六尚總管,秩正三品。
顧筠重設女官時,世人議論紛紛,有說他權欲薰心欲要染指宮闈,有說他想提前為小皇帝選後,也有人偷偷猜測他是想廢帝自立,就連葉瑾自己都懷疑過他目的不純。
然而,一年,兩年,小皇帝虞熙一天天長大,顧筠卻始終不見異動,倒是葉瑾,經歷過「初入職場」的艱難後,終於熟悉了女官這份工作,並且因為職務之便,和那個襁褓中便抱過的小男孩日漸親密起來。
大抵失去父母的孩子格外容易早熟,虞熙從不給顧筠惹事,白日上朝當吉祥物,下了朝就回來安靜讀書,顧筠有空了,就教他幾句,沒空的話,他也不鬧,只將看不懂的地方記下來,回頭有機會再問。
葉瑾看不過眼,有什麼吃的玩的,都會帶給他,而他會接過來認真道謝,然後朝她露出一個文靜好看的笑。再後來,這孩子得知葉瑾懂得也不少後,便學會了拿著書指著上面的句子向她求教,儼然是個虛心向學的好學生。
一來二去,葉瑾的日子過得越發充實,每日要陪顧筠,要處理宮中各種瑣事,要抽空去看楚楚,還要陪著小皇帝讀書。
聽說外面有人因為顧筠不給皇帝請太傅竟讓皇帝向一個女子求學的事,憤而撞了柱子,被顧筠閃電般抄了家方才止歇。
不過,誰在意呢?她不在意,顧筠不在意,就連虞熙都不在意。
昌平九年時,顧筠提出重修《大虞律》,力排眾議將葉瑾加入撰寫行列,而葉瑾修改的第一條便是戶律中的婚姻出妻之條,將棄夫改嫁同有妻更娶刑罰對等。
那年,被戳了肺管子以至於撞死在金鑾殿上計程車大夫足足有六個,往往葉瑾每修一條,便要多個大叫著「牝雞司晨」「天亡大虞」勇於獻出生命來青史留名的「無畏之人」。
當死亡人數達到三個時,葉瑾一度被壓得幾欲崩潰,她坐在窗前擦掉眼淚,啞聲問顧筠她是不是做錯了?
想把封建社會的律法向著現代律法靠攏,她必定會忽略許多東西,比如低下的生產力,落後的思想意識,但天知道,她生怕揠苗助長,根本沒敢大動,都是參照著原有的律法酌情更改的,改之前還會徵詢顧筠的意見。
「你何錯之有,是他們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顧筠擁她入懷,側頭吻去她眼角滲出的淚珠,「讓你改的是我,不管他們死活也是我,和你無關。」
翌日,又有一人磕死在了金鑾殿上,一直只是抄家以對的顧筠持笏而出,請奏誅其九族,帝允。
鮮血染透了午門外的地皮,當第三個全族跟著遭秧的典型出現後,百官悚然閉了嘴,他們似乎終於想起來,顧筠最大的倚仗不是文官集團的支援,而是他手裡的兵權。
昌平九年的改律之爭就此落下帷幕,《新虞律》誕生,在攝政王的支援下很快推廣開來,不少人私下裡盼望著世道很快亂起來,然而令他們失望的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