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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又捱了一腳,她被踹的跪下,內臟移位似的燒著疼。
對方的聲音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你想幹什麼?誰派你來的
紀翹狼狽不堪地蜷在地上,額上磕的血細細滑下來,她艱難地舔了下唇角,嘗到了鐵鏽味,忽然很輕地笑了。
對方被這抹笑激怒,起腳就要踢她,紀翹閉了閉眼。
她聽到有道聲音,像是很遠,又像很近,帶著上位者的漫不經心。
蘇校,可以了。
那人說。
即使到了很久以後,紀翹也能回憶起那個深夜,昏黃的路燈把光暈開。她意志渙散,五感消失,除了疼痛,一切都不復存在。
聽見那道聲音,也像是隔著水面波紋,被扭曲,被美化過的,輕巧低沉。
路燈照得地上,像太陽。
一雙黑色軍靴出現在她視線裡,褲腿利落地紮在硬底短靴裡。
男人支著車身,點燃了支香菸,藍灰色的薄霧騰起,他好悠閒抽菸。
紀翹努力睜開一條縫望向他。
比她想的年輕。
他注意到她的目光,低頭瞥紀翹一眼。
她看人不清,浮光掠影地掃到這人面目輪廓,突然覺得喉頭的血都嗆住了。
「這人怎麼處理?」之前兇惡無比的那位,此時垂首立在旁邊,低聲道:「檢查過了,車下沒有任何多餘裝置。」
男人抬手,彈了彈菸灰。
菸灰落在她臂上。
「留著唄。」
他夾著煙,下巴極輕的一抬,叼住了菸嘴。
低下頭,黑漆漆的眸對上她的,很輕的彎著眼眸笑了。
這人長得鋒利而雋永,卻超越了俊美本身,他的姿態優雅而溫和。那雙多情眼目與柔軟唇角,又彷彿隨時可與人墮入極樂之端。
太好看了,站在月亮前不動,都像拉開了夜戲開場的帷幕。
紀翹被菸灰落下激的收回眼神,心跳如擂鼓。
她下意識要摁上手臂,卻被人打斷。
男人用鞋尖踢開她的手,鞋底踩在她底色白嫩、沾上血汙的手臂上,碾垃圾一樣碾了碾。
「去查查她是誰。」
他隨意指了指碼頭的方向,似是玩笑:「查不到就去遊公海。」
「是。」
「祝先生。」
後來,她知道他名字。
網上試著一搜,足搜出了幾十頁頁,全是相關新聞。
祝秋亭。
白手起家,時年二十九的祝秋亭。
從金錢到生意到勢力,一人頂五十個金玉堂。觸角從內陸到香港到東南亞,很講信譽的祝秋亭,進退有度彬彬有禮。
紀翹那晚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躲到勞斯萊斯幻影底下。
她像但丁寫的天使,天使如何用星仗叩開城門,她就如何愚蠢地用自己當鑰匙,扣開了地獄。
☆、【四】
紀翹跟在祝秋亭身邊三年多,在這三年裡,她恪盡職守,做好祝緗的家庭教師。
但在祝家本部,紀翹的名字早已深入人心。
人們提起她,字首十分一致。
那個想爬床,總是不成的女人。
紀翹想出的百八十種手段,擱一般男人,早都牡丹花下死死了一百八十次。
祝秋亭顯然不是一般男人。
最絕的一次,在拉斯維加斯賭場酒店裡,半夜三點,紀翹被人裹著被子扔出來。
惹了不少人圍觀,紀翹則面不改色,圍著被子,蹦回了自己房間。
紀翹是很美,她每次看鏡子都要自己感嘆。
但很現實的是,小城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