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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晨。
此刻夕陽西下,而海灘上的人群依舊熱熱鬧鬧地擁簇成一團,他恍然困惑,起身走到人少安靜一些的地方,按下了接聽鍵——
“喂媽?這個時間還沒休息嗎?”
“……小翊,你快回來吧。”
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顫抖著,像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才說出來接下來的話……
而聽完這段話的陳翊,內心就像那即將退潮的海浪,前一秒還激情澎湃著追趕落日,這一刻卻不得不在一片喧囂聲裡,奮力退回到屬於自己的海域。
他恍惚著回頭看向海灘上的那群人。
他們嬉鬧、叫喊,這裡就像是他們揮灑自由與張揚的聖地,手中觥籌交錯著,臉上的笑意燃燒著如盛夏的烈日,夕陽的餘韻扭送著他們的狂妄與興奮,沉入海岸線的另一端。
而他的心也隨著西沉的落日,直至夜色降臨,才知這場狂歡對他而言,更像是一場虛妄的夢,他竟有一剎那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不知道是吹了太久鹹味的海風,還是電話裡的情緒過於熱烈而感染到他,視線裡的光影忽然模糊了起來,重疊,交叉,又再度清晰。
接下來的陳翊,毅然中斷了與Leon這場夏日酣夢般的旅行,直接訂了飛回國的機票,連夜開車去了舊金山的機場,打道回國,飛機上的十幾個小時都未曾閤眼。
而從落地豐海到回家的這一路上,他始終都一言不發,像是還未清醒的樣子,直到他推開了白家大門的那一刻……
滿目的輓聯與黃白相間的花束佔滿了他的視線,白長黎的黑白肖像正擺在廳堂中央,照片上的他還帶著威嚴中摻著一絲和藹的笑容——
也是他每年回國時在機場接自己時會展開的笑顏,但世事難料,今年再次見到他這樣的笑,竟然是在這樣的場合下……
他凝視著父親白長黎的遺像,緩緩地走到廳中央,隨之入耳的是母親啜泣的聲音…
他沙啞著開口:“……醫生不是說已經沒事了?”
自從他成人禮的家宴上,白長黎被查出胃潰瘍,原本以為術後遵醫囑注意調養,就沒什麼大礙了。
可誰知這兩年竟然每況愈下,最終被確診為胃癌。
他那時人還在美國,只是一直聽說在接受治療,也從未聽說會這麼嚴重,誰承想會這麼突然……突然到他甚至都沒能來得及去接受這一切。
“昨天凌晨,病情突然惡化了…”
陳菁雲的聲音顫抖不已,眼眶早已哭紅了,俞南風一直在身邊安撫著她。
陳翊欲言又止了幾次才繼續問出口:
“為什麼不提早告訴我?這樣我至少可以……可以回來看爸最後一眼?”
“姨夫的病其實一個月前就開始惡化了,用的都是最好的藥物和治療方案,即使在最後一刻,醫生也在拼命地挽救他…可惜還是……”
俞南風代替在一旁已經泣不成聲的母親回答了他,可她的尾聲也逐漸被堵在了嗓子眼裡。
陳翊沉默了,只感如鯁在喉,身體也在拼命下墜。
陳菁雲擦了擦眼中的淚,依舊抽噎著開口,“之前沒告訴你,是不想耽誤你的學業,你爸爸也百般阻撓不讓告訴你……但我真的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是我沒有照顧好你爸爸!都是我的錯!為什麼…為什麼啊”
她眼裡的淚水再次如泉湧般溢位眼眶,用更加令人心碎地哭腔嘶吼著,迴盪在毫無生氣的靈堂裡。
“南風,要不你先陪她去休息會兒吧?這裡還有我。”
適才一直寡言的夏鴻見狀提議。
說罷就招呼著方姨跟俞南風一起攙扶著陳菁雲,離開了這間弔唁廳。
從夏鴻口中得知,原來陳菁雲從前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