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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
吳熠應該是已經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了,嘴唇都凍得發白,他頭髮還只是半乾,好像已經裹了一層冰碴子:「屋裡好暖和。」
「有事嗎?」
「真的不可以留在這兒嗎?」
「不成體統。」雖然祁荼私心也不想讓他走,但確實不成體統。
「可我要是現在回屋還要穿過小半個院子去,還沒有我回將軍府臥房同你這裡近。」吳熠還嫌賣慘賣的不夠:「頭髮也濕漉漉的,一陣小風都夾帶著寒氣,偏往人骨頭縫兒裡鑽。」
「我幫你擦一擦。」
「荼哥……」
「我明晚帶著面具和你一起遊燈會。」
「那成吧……」
其實吳熠早就想明白了他耿耿於懷的原因。他太在意祁荼,可能動心的更早,他卻不自知。
他倒是想一股腦地全都說出來。
但他不敢,也不能。
京中的確有不少貴胄好男風,用情甚篤者一生不娶有之,下流無恥者豢養孌童亦有之。但是總有一群人將這些人混為一談,通通視為敗類。偏激一些的人,甚至對那些與番邦聯姻的人都指指點點。
「好好的男兒,不傳宗接代,終日與男子廝混!有辱斯文!」
「玩玩也就罷了,還是要娶妻的,總要留個種養老送終。」
他不怕這些。
但如果祁荼被戳著脊樑骨罵呢?
他甚至都想像得到那些人會說的多難聽。
他受不了這個,他見不得祁荼受委屈。
荼哥那麼好。
他更怕祁荼會因為他這怪異的情感而噁心,然後不再見他。
那樣一比的話,現在這樣還挺不錯的。
起碼他還可以每天見到祁荼。
退一萬步來講,祁荼真的與他在一起了,可是瀾水邊疆戰事未完,興許哪一日他就變成了不歸人。
他也不想看見他的荼哥一個人。
如果祁荼不知道這份感情,如果祁荼不喜歡他,那麼即便他馬革裹屍化作一捧黃土,祁荼也不過是少了一位友人。
————
吳熠回了房間。
不到三十步。
他現在距離祁荼,只有不到祁荼步的遠近和兩扇門板。
歲歲長相見。
他又做了一場夢。
並非是以前那種另一個世界的事。
他夢見他和祁荼同遊燈會,祁荼帶著那隻狐狸面具在吃冰糖葫蘆。他夢到他在宮宴上舞劍,很長一段,祁荼一直看著他。他還夢到自己的劍上多出個紅色的劍穗,夢到他同祁荼商量著打個小門。夢到他……吻了祁荼。
清醒之後,在夢境中的每一幀依舊清晰得歷歷在目。
細緻得不像是一個夢。
更像是原本屬於他的記憶。
瘋了。
吳熠覺得自己瘋了。
卯時四刻了,天還沒亮。
但他想見祁荼。
想見得快要發狂了。
————
「荼哥。」一炷香後,吳熠站在祁荼門外。
「進。」祁荼人還在被子裡。翻了個身後背沖外,正在賴床。
「快些起來,大年三十了。」
「休要鬧我。」祁荼眼都沒睜開,呢喃似囈語,像撒嬌。
吳熠被勾得心癢:「我是哪個?」
「阿熠?」
「誰家阿熠?」
「吳家的。」
「哪個『吳』?」吳熠心念一動,伸手去逗他。
祁荼兩隻手把吳熠的手從頭上拿下來,握在手中捏了捏,翻回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