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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憂鬱而陰沉的氣質中似乎延續著這個家族的詛咒。你不明白自己的父母當初為什麼要結婚,既然相互之間並不愛對方,那到底是什麼把他們結合在一起呢?而在一起了也並不快樂,而不快樂卻也不選擇離婚,卻還要在一起相互折磨,也許他們是為了你好,不想給你一個破碎的家庭,可他們不瞭解,他們的分離才是你的解脫。你不只一次希望這個傷心之家的解散,希望這片烏雲早些消散,讓陽光和空氣痛快地透進來,讓心情變得像藍天一樣純淨高遠……
他們面對面坐著卻一言不發,你母親的眼中閃動著淚花,眼角上已經沾滿了鹹澀的淚痕,而你的父親則緊緊地皺著眉頭,神情憂鬱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想從那一雙長滿了老繭的手中看到希望和自由。
“你們就是患者的家屬吧?”大夫走過來問道。
你的父母立刻從長凳上站了起來,似乎有些激動地望著醫生的雙眼。“你們先彆著急,病人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
“我出來是想徵求一下你們的意見,他身上的刀傷並沒有傷到內臟,雖然開始出血過多,但現在已經基本控制住了,繼續修養應該沒有大礙……可是他的頭部好像受到過重創,從片子上看,腦部有一塊比較麻煩的淤血,要馬上動手術才行,如果不化開淤血患者以後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可惜這個小夥子這麼年輕……當然這個手術有一定風險,所以和你們商量一下……”大夫對你父母說。
你的母親遲疑了一會兒,失神的眼睛不停地在醫院的牆壁上飄忽著,似乎想要尋找一份內心的寧靜,但已經紅了的眼圈卻無可奈何地浸著淚滴,“動手術的話,有幾分把握?會有後遺症嗎?”你母親有些抽泣地問道。
“風險肯定會有,但我們會盡力的……至於後遺症,要看病人術後的恢復情況,好在他還年輕,細胞分裂和新陳代謝比較快,對這種重創型手術的恢復有好處……總之,我們一定會盡力的……”大夫用堅定的眼神望著你的母親說,而你的父親則依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這時,你母親的目光突然落到了你父親的身上,而你父親卻還是低著頭,緊皺著眉頭不說話,眉宇之間貫穿著一種不可名狀地痛苦,和過去的幾十年一樣,他對一切不幸的回答永遠是沉默,沉默不語,一言不發。母親似乎有些憤怒了,但依舊是這麼死死地望著父親,父親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權利保持沉默了,結婚二十五年了,他每次都是這樣,都是沉默。但今天不行了,他必須做出一個決定,一個作為父親,作為一家之主必須做出的決定,他再也不能逃避了,因為此時已經無路可退了。在母親焦灼的目光中,父親嘆了口氣,微微地點了點頭,想要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香菸,可掏出來的卻是一根早已被汗水浸溼了的破碎了的菸捲兒,黃褐色的菸絲粘在溼漉漉的手心裡,猶如一塊塊心靈的碎片。
“好吧,我們同意,什麼時候做?”母親強忍著眼淚說。
“我們要開個會研究一下手術方案,最晚兩天以後……你們先在這裡籤個字。”大夫說道。母親用顫抖地手簽了字,因為她也不知道這麼做的結果是什麼,她只知道這是她現在唯一的選擇,生死只有一線之隔,你的母親為你做了這個決定,而此時的你卻依舊昏迷著。而對於我——E先生來說,我不知道現在是否應該離開你——這位孤獨的詩人和劍客。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一種精神的冒險,而現在的你彷彿已經走到了峽谷的盡頭,如今你有兩個選擇:要麼瀟灑地縱身一躍,就像你曾經在操場看臺上做的一樣;要麼回頭是岸,開始關心糧食與蔬菜,洗馬劈柴周遊世界,再在海邊建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我們能看看他嗎?”你的母親問道。
“當然,我們一會兒會把它送到302號隔離病房,因為患者的傷口較深,身體還很虛弱,所以必須進行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