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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靜了片刻。
餘晚之看著地上的影子發怔,彩屏八歲賣進江家,和她一同長大,情同姐妹,餘晚之出嫁的時候也帶上了她。
她對彩屏再瞭解不過,彩屏不可能做這樣的事,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了,要麼彩屏發現她的死得蹊蹺,於是逃了出去,要麼就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可是如果宋卿時要殺彩屏,為何不直接將彩屏的死嫁禍給那個入室行竊的盜賊,卻對外宣稱彩屏已經放出府去了呢?這樣豈不是更麻煩?
餘晚之看向楊順,“你將那幾日前後的事細細講來,別漏了。”
楊順點頭,“是這樣的,出事前幾日夫人去大昭寺上香,也不知出了什麼事,回來後就和大人鬧起了矛盾,我們……”
“等等。”餘晚之目光如炬,“你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楊順心虛地垂下眼,“知道,就是夫人都死了,在人背後說閒話是要遭報應的。”
“殺人用不用遭報應?”
楊順一咬牙,說:“老夫人去上香,在大昭寺撞見夫人與淫僧勾搭,就把人綁了回來關進了柴房。”
餘晚之眉心一皺,她當時在寮房被那假僧迷暈,醒來已經在家中柴房,原來抓她回來,給她扣上私通罪名的竟是宋老夫人。
那宋卿時對此事又知曉幾分?
如果之後的盜賊行竊殺人是宋卿時一手設計,那先前的設計私通就顯得多餘。
若打定主意要殺一個人,又何必多此一舉地給她扣上私通的罪名?
餘晚之想不明白,隱約覺得這事恐怕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複雜,一環扣著一環,這裡面一定有一個十分關鍵的引線能指引著她抽絲剝繭,只是目前擺在她眼前的仍舊是一團亂麻。
“那幾日宋府還有沒有什麼別的異常?”
“沒有了。”楊順搖頭,眉頭卻皺了一下,“好像有。”
餘晚之:“說。”
楊順道:“就在夫人去上香的前幾日吧,有一次宋大人下朝回府發了好大了火。”
餘晚之想了想,對這事卻沒有任何印象,她記憶裡宋卿時接人待物一直都是溫文儒雅,從未有過大發雷霆的時候,因而她才對宋卿時設計殺妻倍感驚訝。
“因何發火?”
“我記得好像是大人發現書房的東西被人動過。”楊順一邊回憶一邊說:“當時把進出院子的下人都叫過來了盤問,最後也沒搞清楚是誰動的,後來大人就把書房上了鎖。”
這事餘晚之倒是有印象了,那日晚間她還問起此事,問宋卿時怎麼把書房鎖了,宋卿時回她說書房裡有要務需得謹慎,還問她今日有沒有去過書房。
她當時怎麼回答的來著?
餘晚之想起來了,她當時說她去取書,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東西,順道替他收拾了一下。
要務,發怒,鎖門……
想到這裡,餘晚之心中一沉。
宋卿時房中有什麼旁人碰不得的要務,能讓他緊張到盤問所有下人之後鎖門,難道……這就是她引來殺身之禍的原因?
可是,她在收拾的時候並未發現有任何特別的東西,還是說被她給漏掉了?
楊順把能交待的都交待了,在幾人離開之後他原想將劉寡婦的屋子收拾了一遍,又不敢獨自待在這裡,嘴裡唸叨著別來找我別來找我,關上房門走了。
到家時媳婦正在屋子裡哭,看見楊順回來抽了一根藤條就衝過來要抽他。
“好你個楊順,是不是你撬了家裡的箱子,偷了銀子去會你那個相好?”
楊順好歹是個護院,他媳婦哪是他的對手,劈手就把藤條奪了過來。
“急什麼!銀子還在!”楊順走進屋,掏出銀子扔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