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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地射擊。炮彈爆炸的火光像閃電一樣撕扯夜空。
周大勇一陣爬在稻田裡，一陣跳到水渠裡，一陣在黃沙中匐匍前進，一陣彎下腰躍進。他朝左邊跑了幾十公尺，跟教導員張培碰了個面對面。張培扭轉身，說：&ldo;正要找你，來！&rdo;
他的左手纏著繃帶，不能匍匐運動。彎下腰，冒著密密麻麻的子彈，像飛的一樣，向後跑了幾十步，縱過水渠，跳下壠坎，爬到一塊凹地裡。他的動作那樣迅速輕巧，連周大勇都驚服了。
張培跟周大勇並排爬著。
周大勇問：&ldo;教導員，部隊撤下來了。是不是馬上還攻擊？&rdo;
&ldo;倒楣的地方！泥水簡直把腸肚泡成了漿糊！大勇，我們野戰軍全部要拉走！&rdo;
周大勇倒抽了一口冷氣，腰往起一弓，像是要蹦起來，急問：&ldo;全部撤走？&rdo;
張培輕輕地把周大勇的脊背壓了壓，說：&ldo;不要急，部隊是要全部撤走。‐‐瞧這討厭的照明彈！要趕緊設法把傷員救護下來。‐‐敵人從西面來的援兵整編三十六師，沿長城兩側向榆林城急進，現在已經進到離城二三十里的地方了。我們撤走，馬上就撤走！&rdo;
周大勇牙齒咬得吱吱響，說：&ldo;我們攻了幾天幾夜，部隊也有傷亡，莫非就能白白地便宜了敵人？&rdo;
張培說：&ldo;怎麼白白地便宜了他？我們從榆林城郊撤退是為了更好地打擊敵人呀。&rdo;
一溜一行的戰士，從周大勇他們的身邊往後走。他們有的抬著重機槍，有的背著小炮。後邊有馱炮騾子的叫喚聲，大約，炮兵們正從泥水裡把那些大炮往後拉哩。
張培說：&ldo;團長命令：主力部隊撤退的時候，我們營擔任掩護。我們營撤退的時候，你們連擔任掩護。你們連完成任務撤退後，往北走三幾裡地就是長城。團長說，派個騎兵通訊員，在長城邊那棵大樹下跟你們聯絡。記住，撤退的時候要沉著機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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