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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日子他同那個許琿關係非常好,許琿跟他一樣,也是積極替高桓謀劃稱帝的功臣,卻在高桓即位後被冷落閒置,許琿原本做著大將軍府長史,最得高桓的信任,現在卻也告病在家,還有好幾個跟他們處境相似的,沒有正事,便時常聚在一起喝酒談閒。高昶跟許琿這些人又不一樣,許琿他們是高桓的幕僚,下屬,高昶卻是自成一系,高昶是河北起家的,有兵有權有地盤,有自己的人馬,雖然也在高桓手下任職,但他不是高桓的下屬。當初劉崧被殺,他率先帶兵進入洛陽,收拾了劉崧的殘餘舊部,然而考慮到自己實力不足以掌控洛陽,他並不敢效仿劉崧當土皇帝,而是經過慎重的思考之後,把高桓從幷州請了回來,把皇帝也請了回來,讓高桓來坐鎮洛陽,主持大局。高昶雖然被免了中書令的官職,但他在洛陽的地位並不因此動搖。
高昶被罷官實際上是他故意為之,為的是韜光養晦,如今高桓剛即位,高演在朝中積極的擴張勢力,高桓沒有別的兒子,就這一個兒子,作為高桓的繼承人是板上釘釘的,滿朝都是他的擁簇,這位準太子,高昶是不願跟他硬碰硬的。
偏偏高演又看他不順眼,高昶於是故意犯了個錯處,讓高演尋釁罷了他的官職,告病在家休養。
上一次高昶拿刀割手臂之後,元明姝一直懷疑他精神不正常,哪知道高昶只瘋了一回,元明姝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又開始活蹦亂跳了,罷官之後更是不得了,他完全嗨起來了,整日府中都是歌舞昇平,跟那些個朝中不得志的官員們湊在一塊開始享受生活。元明姝看他這大戲唱的是一出接一出的,先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然而很快她就平靜了。
元明姝對此視而不見,也並不說什麼,她把蘇佩欽從河北叫了過來。蘇佩欽是蘇長亭的侄子,蘇長亭老了,蘇佩欽這些年取代了老蘇替元明姝打理家事,蘇佩欽過來,加上趙小武,元明姝有了這對左膀右臂,辦事順心了許多。高昶先是發瘋,不許她回公主府,哪知才過了一天又換了口吻,第二天晚上又喝高了,很闊氣的抬了幾大箱子的前出來,醉醺醺的拉著她去看,拍著胸脯保證讓她愛怎麼花怎麼花,元明姝不客氣,直接幾大箱子全抬走了。到第三天高昶又後悔,可憐巴巴的要他還回來,元明姝還他個屁,高昶為此抑鬱了好幾日,天天唸叨著,就跟個神經病沒兩樣,元明姝看他神經病的樣子還挺好欺負的,狠狠的欺負了他幾天。元明姝重新回到自己的公主府,心情十分愉悅,同時她發現她越看高昶越不順眼了,當著面的時候還好,對著那樣一張臉,讓誰都討厭不起來的,她同高昶相處的也還是融洽,雖不能說恢復了往日,卻也已經有七八分。
不過不當著面的時候,元明姝便難得想起他,高昶私底下怎麼鬧,元明姝是不過問的。
她大致知道高昶如今的活動大致就是喝喝酒,賞賞美人歌舞,有時候也出去打獵遊玩,至於他有沒有別的什麼事,元明姝不想知道。元明姝的大部分時間呆在公主府,時常進宮,陪梁太后坐坐說說話,閒適自在,日子也充實。
偶爾她也去景暉苑看看元灝,她最近和元灝走的近,高桓同意她可以經常去景暉苑。
元明姝弄了兩根釣竿,叫個小僕提著竹筐,元灝打著甩手,松著寬袍未系,腳上踩著木屐,一張白臉上面無表情。元明姝倒是笑的,邊走邊給他說著朝中的事:“為著立太子的事,上頭那位已經發過好幾次的脾氣了,高時芳沉不住氣。”
元灝道:“皇位早晚是他的,他急什麼?逼得皇上厭惡他麼?”
元明姝笑的意味深長:“皇上遲遲不肯立太子,他能不急嗎?上個月宮裡添了兩個小皇子,我跟你說過嗎?”
元灝望了她,白皙的臉上顯出一種驚訝的神色,愣了半天,他遲疑道:“你是說?”
元明姝冷笑道:“誰說的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