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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刻我的笑容看來,虛弱得沒有一點說服力。
“那你為什麼躲著我?”
“我沒有——”
“有,你有。你甚至不敢看著我。”
“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避開他的眼光,視線落在玻璃杯上。
“是沒有用了。”他露出一絲苦笑。
“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歡你的。”我突脫口而出。
“我知道。”他頓了一下,接著說:“如果沒有她,如果我沒有那段過去,你會跟著我吧?”
我只是看著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火腿蛋炒飯適時上桌,我吞了一口飯,又喝了一口水,才開口:“聽說你快結婚了?”
“別聽那些人瞎說。”他揮揮手,像要揮掉什麼。“我跟她是老朋友了,過去的恩情總是還在的。”突然他抬頭,認真的凝視著我。“如果我和她沒什麼,你會——回到我身邊嗎?”
火腿蛋炒飯剛上桌時不斷上冒的熱氣,此時已如遊絲般的危弱,只剩一點微溫。盤中五色雜陳,燦爛繽紛,看在眼裡,不知怎地,色彩端的是那樣模糊遙遠。
我面對著他,坦白而堅強地承接他目光。
兩人眼波交流,摒棄言語。然後他輕輕地嘆息。有些話不必用說的,勞勃瑞福是聰明人,關於愛情這回事,我心裡究竟怎麼想,我想他是夠明白。
若說我心中沒有嘆息是騙人的。勞勃瑞福這樣的好,我只希望,命定和他紅線相系的那個人快出現,償付他所有的款款深情。
“我還是你最喜歡的?”他突然揚聲說出,露出那我熟悉千百回,陽光般的朗笑。
“你一直是我很喜歡的。”我說。他聽出我更改的詞意,伸出手,親愛的撫亂我的頭髮。他和米俊寬都喜歡揉亂我的頭髮表示親愛,讓人意亂情迷。
我吞了幾口飯才想起和媽咪的約會。“現在幾點了?”
“六點半。”他望一眼腕錶。“怎麼了?你還有事嗎?”
我點頭。“和我媽咪約好了,居然給忘了。”
“別急,反正已經遲到了。我送你去。在那裡?”
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離開座位到櫃枱付款。我也跟著起身走到他身旁說:“福松樓。”
他付完帳,低頭再深深看我一眼,揉亂我的頭髮,聲音低得我幾乎聽不見:“真的好捨不得——”
然後挽住我的手,快步朝門口走去。
趕到福松樓時,七點差五分,媽咪已經在包廂裡等著。包廂中,除了媽咪,還有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容。一下子想不起是誰,只隱隱覺得像是在那裡見過。
媽咪微蹙著眉,責備說:“怎麼現在才到。”然後話鋒一轉,指向陌生人說:“這位是梁先生。”
原來是他!我還以為媽咪早和他互不往來,看情形,他們的感情反倒更深似的,否則媽咪不會讓他出現在我眼前的,更何況是這樣刻意的安排介紹。
我對他點頭示禮,並不叫人,他含笑回禮,不以為意。
在服務生等候點菜的時間,我冷眼打量正在研究選單的梁志雲。他是那種事業成功的典型,沉穩閒適,揉合了詩人的感性與科學家的理性,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氣派,自信十足的一個人。
原來媽咪喜歡這樣的典型。奇怪竟和爹地那麼不相同。爹地是那種幽默風趣、輕鬆自然的人,一身金黃暖酥的感覺,暖暈暈的,令人十分依戀,就像勞勃瑞福一樣。而梁志雲,明顯的,是時代尖端的人種,揉合知性與感性,混雜著學者形象與成功商人的典範。
他無疑是擅長這種夜宴豪聚的。單是看他與侍者間的應對,就不難明白他是慣於這樣侍候的人。他從選單上抬頭,微笑問我些什麼。我只要了一壺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