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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寧願像以前一樣,在街頭四處遊蕩。雖然,長久以來我早習慣了媽咪的冷淡,我潛藏在內心深處,不許旁人碰觸的軟弱,卻一直一直在渴盼多一點點的溫暖!
其實對家教老師沒什麼好設防的。他是那種天生對異性具有免疫力的人。這樣說,並不是說他剛毅正直,獨具柳下惠的遺風;或者木訥笨扭,不懂風情。相反的,林先生是個充滿男性美的人。這種人,不必他去誘惑招蝶,自然有人自動送上門來。然而,這世界總不是如我們想象那樣的構造。以為他群芳圍繞,他偏偏獨高枝頭!家教老師是個唯“書”是圖的人——以研究為旨趣,以諾貝爾獎為人生標的。他很嚴肅的生活,自制力極強的一個人,什麼風花雪月,在他看來簡直是浪費生命!他就像“簡愛”裡的聖約翰,完美得有如希臘神祇的雕像,卻偏偏滿腦袋苦行僧的信仰,一點也沒有神仙的浪漫。只不過林先生信仰的是科學,是諾貝爾獎。
他應該七點就到的。我瞥一眼牆上的時鐘,六點五十九分四十五秒。
門鈴響了,很規律的按三下。是他!生活腳步次序從不紊亂的人。
他坐定後,立刻攤開筆記,講解三角習題。我對sinθcosθq之流的宵小鼠輩,從來沒什麼好感,它們老是陰謀設陷,害得我每回都栽得好慘。
林先生很有耐性,一遍不會,重來一遍。上課兩個星期以來,從沒聽過他吐出一句急躁的話。大概是我領悟力還算差強人意,尚未到令人青筋暴起的愚蠢程度吧!
兩小時的課程結束後,林先生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還不錯!你其實不笨嘛!”
“你這算是恭維還是讚美?”我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我們是在客廳上課的。
“聽著!我絕對沒有諷刺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奇怪,以你的理解領悟能力,怎麼會每次考試都那麼悽滲。”
“擁有多少兵力,並不表示就有多少的作戰實力。搞不好全是些老弱殘兵有個屁用!”我忍不住說了句粗話。
“有道理。”林先生玩味的笑說:“這麼說,你的完全是些老弱殘兵!”
“差不多了。起碼一半都一腳跨進了棺材,剩的一半不是少條腿,就是缺條胳臂的。”
“太悽慘了!所以你每次考試都出師不利,滿江血紅?”林先生不是個太有幽默感的人,不過,他每每能聽得懂我略帶諷刺又語意晦澀的話。
“沒錯!這也是為什麼我媽咪請你來的原因。”
林先生嚴肅地看著我,語調正經認真:“說真的,你只要肯用心,一定沒問題的。”
我嘆了口氣:“但願如此!世事總不是如我們想象的那麼美好。”
“別那麼悲觀,”他微微一笑:“事在人為。我一向相信世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總是可以突破,只要肯努力用功,總會有進展的。”
這就是林先生,信仰科學、信仰諾貝爾獎的人。活得踏實,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方向追求,不空做白日夢,理念一定實踐落實的人。
我對他笑了笑,依然不太有自信:“但願吧!總是有許多你無法掌握的變數。”
“傻瓜,”他玩笑的罵了一句:“我們努力就是要把變數化為定數。相信自己的能力,沒那麼糟的!”
我只是笑,不再多說什麼。我要是有他一半的自信就好了。只要一半……
我還是認為,世事總不是如我們想象的那麼美好。
第二十三章
電視上正在播“往日情懷”。冬日大寒的街頭,落魄的芭芭拉,衣著光鮮的勞勃瑞福……。這一幕最讓我覺得悲哀。經過了那美好歡樂的日子,再相見,他們各自該以什麼樣的姿態來面對彼此的心情、面對過往的那一段塵埃?在相逢的那一剎那,他們心裡又有著什麼的感概?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