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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沈闊受了沈蓮英的命,次日便立即著手辦案,然而他雖認了沈蓮英作乾爹,並非真是他兒子,不僅不是他兒子,還一早便存了扳倒他的心。
當今皇帝雖沉迷修仙問道,這十年間卻扶持東廠的勢力把朝政牢牢掌握的手心裡,沈蓮英是他最得力的人,是而能廢了沈蓮英的便只有皇帝,他要令沈蓮英一步步失去皇帝的信任,此事就是個開頭。
於是,他認真準備著,次日便稱病,命李貴代替自己去景山監督皇陵建造,而後命自己最信得過的幾人去查那三個奴才的底細,他自個兒則去司禮監,借閱過往三十年宮裡關於郭太妃的案卷。
黃程作為沈闊的死對頭,時刻關心他的一舉一動,聽說他來調閱案宗,便立即從刑房過來,用一條擦手的巾帕擦著身上的血跡,笑對沈闊道:“聽說青倫你病了,我瞧著很精神嘛,還有空來這兒看我,”一面說一面不動聲色地瞥了眼他手上的卷宗。
若是以往,沈闊就把卷宗藏起來了,今兒他卻揚了揚手裡的東西,“黃公公,咱家不是來瞧你的。”
“那是,我又不是針工局的貌美宮婢,你怎稀罕瞧我,”說著把已經染成血紅的巾帕往隨侍那太監身上一扔,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跡,嘖了兩聲道:“我有時真想同青倫你調個個兒,我去督造皇陵,審人這樣髒活兒累活兒由你來,你看,今兒受刑的就不禁折騰,硬菜還沒上,一個小小的鼻刑就把血噴了我一身,我真是……”
“那咱家便給黃公公一個忠告,用刑不定撬得開他們的嘴,反會弄出些冤假錯案,不然你以為乾爹為何總把要緊的案子給我辦?無關緊要的便丟給你?”沈闊衝他微微一笑,而後揚長而去,把黃程氣得一腳踹翻了個烏木小圓凳,回頭衝隨侍的人,“刑房裡怎麼沒聲兒了,繼續上刑!”
沈闊這人相當沉得住氣,黃程數次挑釁他都從不接招,今兒一句話,卻直戳中了黃程的軟肋,他最恨的便是沈蓮英器重沈闊看低他,每回都想著把沈闊的事兒攪黃,旋即他去問了司簿,聽說沈闊調閱了郭太妃的卷宗,料想沈蓮英定是又給了他要緊的案子,於是更派自己在內官監的人監視沈闊。
在沈闊查閱案宗的同時,也開始審問那幾個伺候過郭太妃的奴才,林姑姑就在附近,審起來方便,另兩個在內廷,沈闊便想法兒讓他們親近的人去套話,可惜套出來都是些無用的,且那兩人本就沒有貼身伺候過郭太妃,許多事並不知道,沈闊便把全副心神放在林姑姑身上了。
近來蘇禾發覺林姑姑一下值便外出,說是去巾帽局,蘇禾納罕了,姑姑以往都不去的,最近為何總要去。
某日,蘇禾把一筆賬記錯了,林姑姑突然當著芸兒和文繡等老人的面衝她大發雷霆,“你來針工局三四個月了,怎的還是一點長進沒有,叫我如何放心把擔子交給你!”
蘇禾又驚又愧,忙低著頭向林姑姑致歉,“姑姑,是奴婢粗心了,往後奴婢一定細心對賬兩遍。”
芸兒等人從未見林姑姑當著眾人的面向蘇荷發怒,她從來都給蘇禾留體面的,一時也驚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上來拉的拉,勸的勸,“什麼事兒,不過是筆賬,誰沒有出錯的時候,改了就是了。”
文繡拍著蘇禾的背安撫道:“怕是姑姑昨兒沒睡好今兒起來心裡不痛快,才拿你撒火,你別往心裡去,去倒完茶來姑姑喝,”蘇禾果然倒了碗茶呈給林姑姑,又認了回錯,林姑姑反而心裡過意不去,推開幾人,拉著蘇禾出了門。
到了廊下,林姑姑突然放柔了聲兒,拍拍她的肩,“方才沒嚇著你吧?姑姑也是心急,沒多少日子了,姑姑沒多少日子教你了。”
“姑姑,這才十月開頭呢,您明年三月才出宮,還有近半年,不急的,您放心,我會努力學,不叫姑姑失望!”
“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