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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房門前,徘徊幾圈。才輕輕搭上門把,想開啟看看他有沒有老實睡覺。
門開了,不是我開的。
他整個人在黑暗裡,清秀的臉上不見一絲倦意,連眼瞳裡的光也清清亮亮。不過我可以看出他很放鬆,有印花圖案及動物圖案的淺藍色睡衣讓他看起來散漫而鄰家。話說我們倆的睡衣還是同一款的,因為同款兩件買會比較便宜。
“要喝薑湯嗎?”我尷尬地笑笑,做賊被捉到的心虛。
他伸手,“恩。”
我將保溫壺遞給他,在半開的房門前,我站在門外,他站在門裡。溫熱的薑湯下了些植物花蜜而味道不錯,他一口氣咕嚕全喝下去。
驅寒去溼,可以防感冒。剛才在廚房裡煮好時我也喝了半碗。
喝完後他習慣將壺塞還給我,我抱著待洗的壺退了幾步,“那晚安。”
“晚安。”他聲音溫和,音質沉膩。
我蹬蹬地下樓,就說梅雅腦抽了,他不是好好的還在房間裡嘛。
我心情愉悅,結果樂極生悲,我忘記有好幾階樓梯都被音樂藝人給撞壞。
腳慣性地往下滑,一踏如浮雲虛空,完全沒踩到該踩的實地,身子一歪急速往前撲,這一摔結實,我不毀容也殘了一半。
腰上一重,一雙手攔住了我往下栽的身體,我感受到身後胸膛的溫暖及他快了一拍的氣息。
“差一點。”撥出一口濁氣,我沒掉下去,我手裡的壺也沒壞,沒回頭只是自語似地說:“樓梯壞了,明天讓修理工來修。”
他把我圈在懷裡,在沒開燈的客廳樓梯上,寂靜與黑暗像柔軟的膜,包圍著雙方彼此的代表生命的心跳。
“沒感覺。”他靠得很近,呼吸在耳窩邊,貼著頸處,我一隻腳還處於踏空狀,身後的人抱我抱得緊,越來越緊。
我困惑地喚了聲,“蘭斯?”
“剛才也是,沒感覺”
他將下巴擱在我的肩上,雙手不懂放鬆地勒著我,呼吸有點困難,但又不危及生命。
他如孩子般的語氣在少年慵懶的聲音中那麼無辜,“沒有排斥的感覺,溫暖,香香的,為什麼會沒感覺?”
我一頭霧水,什麼沒感覺?
他突然“呵呵”地笑起來,在我耳邊,忍不住開心的笑。這到底是個什麼詭異的場景,在無燈損壞的樓梯中,一個少年緊抱著一個踏空的女孩,滿臉笑容。
我想,是不是與年輕人的代溝越來越長了。
他笑夠了將我抱起,沒摻水分的公主抱,赤著腳直接從樓梯中央躍下,消無聲息落在地板上。
把我塞回沙發,我的保溫壺又被奪回去放到桌子上,他抓住我的杯子一蒙,幫我蓋好。
“睡覺,不然提早禿頂。”他站在旁邊,伸手揉亂我的頭髮。
你是在說你自己吧,誰會禿頂?
他讓我睡覺,可是自己卻站在沙發前看我,月光透過半開的落地玻璃窗切割了純粹的黑暗,在冰涼的月光中,我看到他的眼光,黑瞳裡印著月暈的白,精緻深邃的美麗。
這種眼光讓我後頸發毛,像是隔我幾家的帕德看他撿來的流浪貓的目光。
是種寵……寵溺?
“你不睡嗎?”我非常懷疑,你搞這一出難不成想逃避我的監督理所當然賴掉要睡覺的時間?
“你先睡。”
他俯身看我,黑色的碎劉海遮不住清柔的眸子,有一刻,我竟然覺得他看我的表情很溫暖。
這樣被人看著,怎麼可能睡得著。
“你最近看了什麼書?”他偶爾會出現書籍荼毒綜合徵,鑑於我倆的臺詞越來越脫軌,我有理由相信他一定是因為某本書入戲太深而人格又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