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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濺起巨大的水花,劉雲江在水花裡掙扎著,蓮舟呆呆地站在岸邊,李復青把自己的煙扔進河裡,煙漂在水面上,而劉雲江墜下去了,水面漸漸平靜下來。
俞彧
一樣的白蠟燭,一樣的拌黃瓜,只是少了一束花,蓮舟坐在同樣的餐廳裡,對面坐著俞彧,他正在點菜。原來俞彧說的「新餐廳」就是兩天前李復青帶她來的地方,只是什麼餐廳,什麼菜,蓮舟已經顧不上在意了,她發著呆,思緒還停留在多雲的昨夜。
三公里的砂石路磨得蓮舟腳底發燙,蓮舟怕劉雲江最後沒有死,甚至想折回去確認一下,但又怕夜長夢多被過路的人遇到,一直心神不寧。李復青神色坦然,彷彿剛剛只是用指尖輕輕一抹,碾死了一隻螞蟻。上車後,蓮舟癱坐下,雙腿一陣舒暢。「走了。」李復青說著啟動車子。回城的路很長,李復青開啟車窗,讓清涼愜意的夜從車窗穿過,蓮舟開啟音響——克羅埃西亞狂想曲,她切了歌,換成自己的播放列表:
椰風挑動銀浪
夕陽躲雲偷看
看見金色的沙灘上
獨坐一位美麗的姑娘
……
蓮舟連喝了兩瓶礦泉水,還是覺得嗓子發燙,她心想此時此刻大概只差風衣和伏特加了。李復青問她:「開心嗎?」蓮舟沒聽清,問他說什麼,他把音樂的音量調小,重複了一遍,蓮舟想了想,答道:「解氣。」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蓮舟問:「你說,他怎麼那麼容易就被你騙了呢?」李復青淡淡地笑了:「因為他殺了人,但是他自己不想死,人在慌亂的時候,相信人死還能復生,相信走錯了路還能回頭。」
「和我一樣。」蓮舟自嘲地乾笑了兩聲,把自己窩進椅子裡,腦海控制不住地重複播放著劉雲江死前的景象,她關了音樂,閉上眼睛,臉和耳根熱辣辣的,從高處沖墜而下的落差給了蓮舟重重一擊。
「請慢用。」服務員端上來一道菜,蓮舟盯著碗裡黃澄澄的蛋黃和鮮紅的牛肉,彷彿嗅到一股腥,她有些反胃。俞彧看到她的目光,笑說:「再點一些你愛吃的吧。」蓮舟搖搖頭,朝他抱歉地笑笑。俞彧說:「我剛看到他們選單裡有素炒蒲公英,沒想到蒲公英居然能吃。」
蓮舟夾了塊跟前的黃瓜,一邊嚼一邊說:「問你個問題,你說如果不是風,蒲公英願意飛那麼遠嗎?」
俞彧想了一會兒:「從繁衍的角度來說,當然飛得到處都是才好啊,不過如果是一顆沒有上進心的籽,那情況就不一樣了。」俞彧做出可憐的表情,模仿蠟筆小新的聲音,「人家明明就只想在媽媽身邊隨便長長,你幹嘛要把人家吹那麼遠了啦!」
蓮舟笑了,她垂下眼瞼自語道:「是啊,蒲公英好慘,它想停下來生根發芽的時候,風卻把它越吹越遠。」
蓮舟的情緒有起伏時,總喜歡垂下眼瞼掩飾,大約她自己沒注意到,俞彧很早就捕捉了這個習慣。他學蓮舟垂下眼的樣子,假裝漫不經心地說:「被風吹到哪裡了?你想停在哪裡?」蓮舟瞪著俞彧看了片刻,挑眉咧嘴笑起來:「你想多了吧,我說的又不是我!」她說著朝服務員招手要拿選單,服務員送來選單,她胡亂地翻了幾頁,又翻回頭一頁,點了一個素炒蒲公英,俞彧記得那素炒蒲公英明明在第三頁,服務員說素炒蒲公英正巧沒有了,蓮舟合上選單問:「有冰激凌嗎?我想吃一個,原味的。」服務員離開後,蓮舟又夾了幾塊黃瓜吃。
俞彧問:「你覺得這黃瓜好吃嗎?」
蓮舟點點頭。
俞彧沉思片刻:「嗯……我覺得還不如我自己拿陳醋小米辣拌的好吃。」
蓮舟的心倏地一動,好像在地鐵上遇見一個和自己聽同一首冷門歌曲的人。她重新注意起俞彧的臉來,俞彧的眼睛含著一種生機勃勃的正義感和生命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