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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盡是俗人。怎能說是酗酒?‘應呼釣詩鉤,亦號掃愁帚’,喝了這個,某才能舒舒坦坦地寫出千古名篇。”
說著,這男人打了個酒嗝,喃喃道:“寫了好詩,文名遠揚,自能振興家業……你不懂!不懂!”
喻盼兒懷著孩子,因妊娠之故,身子並不舒坦,時有犯嘔,慣常頭暈。與阮二吵了一番後,她便疲憊得很,也懶得管他,只草草和衣睡下,卻也不曾想到隔日醒來之後,便出了事。
這一日清早,她做了早膳後,便去叫弟弟喻喜麟,誰知一入房中,怎麼找也找不見人,再一摸床榻,冷冰冰的,一絲暖意也無。盼姐兒慌了神,連忙扯了半醉半醒的阮二,喊他尋人。阮二精神萎靡不振,腫著眼泡,無精打采,話都說不利落,盼姐兒恨鐵不成鋼,只悔恨自己當初怎麼就一心要嫁他,不得已只好自己出府去尋。
她飯也顧不得上吃,也無暇腹中有孕,急急忙忙地找了一上午,卻是一無所獲。蕭奈巡街時遇著了她,雖說國公府已經破敗,現下人人避而遠之,但這位操刀鬼,卻絕不是個落井下石的主兒,得悉喻喜麟走失之後,便命腿都走得發軟的盼姐兒在茶攤坐下,好生給她沏上茶,隨即安撫道:“夫人莫慌。這般大的小孩兒,最是貪玩兒,現下不知道在哪兒玩得高興呢。你稍事休息,我但問你幾句話,你最後一次瞧見他,是什麼時候?”
喻盼兒抿唇回想道:“昨晚用晚膳時,他還是和兒一同吃的。這之後,兒便教他回房唸書,他應了聲好,便回去了,也未曾多說甚話。”
蕭奈又問了她些話,隨即便召來捕快,耳語一番,似是交待了些事情。喻盼兒緩緩抬頭,直直地望著他,蕭奈微一挑眉,溫聲道:“阮家娘子,不若讓咱護送你回府上罷?你有孕在身,還奔走許久,我怕你路上出了岔子。”
喻盼兒連忙謝過,可這腳走到路上,便如同踏在那棉花上一般虛浮無力,胸腔裡那顆心反倒是愈跳愈快,便是她走在嘈雜鬧市裡,都能清楚地聽見那咚咚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待走到府前,喻盼兒便見著個穿著官府的捕快從府內走了出來,那人見到蕭奈,面色凝重地與他再度耳語一番。蕭奈聽後,只對著喻盼兒溫聲道:“卻不知二郎可在家中?”
喻盼兒預感不祥,聲音略略發顫,道:“叫他作甚?他什麼用處也抵不上……喜麟出了什麼事,不妨與兒直說了吧。兒幾經大難,沒什麼……撐不住的……”
她雖這般說了,蕭奈卻還是不好與他直說,只稍稍護著她,跟在她身後,入了廳堂。盼姐兒精神不濟,雖強自硬撐,卻還是被蕭四郎哄著回屋歇息。這操刀鬼一個人在前廳候了許久之後,醉醺醺的阮二總算現身,見了他,自鼻間發出一聲陰陽怪氣的冷哼,隨即眯著眼兒,攏著袖子,嘲弄道:“我還道現如今還有人登門,必是仁義之輩,可擦亮眼睛一看,這不是操刀鬼蕭四郎麼?人都道你是狗,哪家有銀子都嗅得到,專替顯赫人家做事。現如今我家裡倒了,給不起狗糧了,好心奉勸你一句,蕭捕頭還是趕緊找下家吧。”
蕭奈挑了挑眉,對於這般冷嘲熱諷也是早已習慣,只抱了抱拳,平聲道:“二郎說得有理,咱確實是個晦氣之人,報喪不報喜,二郎不願意看見也實屬常情。只是二郎的那位妻弟,昨夜失去影蹤,現在被我底下的捕快找著了,只是人已沒了氣兒。探查過了,該是小孩子遇著了甚想不開的事兒,自己投了井。還請二郎與娘子節哀。”
阮二郎這酒,驚得立時就醒了九成。
第91章 蜿若驚雷蟄蛟煦(三)
聞得那名喚喻喜麟的小兒投井自盡,或是因國公府再多落敗,抑或是因自己耳聾之故,流珠還是頗有幾分震驚,又暗自念道:這人啊,不怕一直落魄,怕就怕一下子從天上跌落地裡,抑或從泥鰍一步昇天。再思及瑞安天分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