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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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此時,一人帶著醉意高聲道:“薛郎君來了!”
徐明慧目光一沉,紅唇卻微微勾起,晃著小盞,抬眼看去。薛微之這一進來,徑自對上她的眼神,不由一怔,暗道:這明慧娘子,果然與往日大為不同了。這小娘子昔日顯得十分小家子,不言不語,很是木然,不過中上之姿,今日再看,竟也有幾分明豔的意思了。
這般想著,他緩緩入座,才一坐下,那潘湜便搖頭晃腦,醉意醺然地過來,雙頰因中酒之故而顯得微帶酡紅,口中帶著哭腔,有些傻氣地傷懷道:“我要敬你一杯!也要敬阿嬌妹妹一杯!天妒紅顏啊!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這般也好,阿嬌妹妹,永永久久,都是個大美人了。”
他素來愛美,秦太清死了,他只覺得十分遺憾。聽得他這一番話,薛微之面色平靜,只將盞中清酒傾灑於地,溫文爾雅,緩聲道:“雖以律法來說,某不必為太清帶孝,但某也已自立規矩,這酒,是萬萬飲不得的。不若傾之於地,好告慰太清九泉之靈。”
潘湜那酒杯都送到嘴邊了,聽得此言,打了個激靈,連聲稱好,也跟著把酒倒在了地上。徐明慧瞧著,譏諷尤甚,面上卻一派平靜。
秦太清此前也算是京中有名的貴女,她衣狐坐熊,飫甘饜肥,驕奢之風人盡皆知。如今她死了,除了花太歲潘湜之哭還帶著幾分真心外,在場之人,不過閒談幾句,面上惋嘆一番,此後便不再提起。這群花花腸子的賓客們,此時對於薛微之更關心的是,他那《痴嬌麗》裡的嬌麗,到底是真是假,是實是幻,一個個圍著薛微之,嬉笑著道:“薛郎君,你那《痴嬌麗》的本子,實在寫得好極,卻不知這位嬌麗,眼下身在何處?”
薛微之唇角輕翹,一雙狹長的眼兒微微眯起,只賣弄關子,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倒還真有好事之人自以為聰明,高聲道:“讓我來理一理。薛郎君進京之前,我聽聞他是借住在京郊的一個木匠家裡,在看看那《痴嬌麗》中所寫,可不就是在京師邊上麼?依我來看,這定然就是那木匠家的小娘子。”
另一人笑道:“那某改日可要去駕車看看。某看了那《痴嬌麗》後,實在也想讓這小美人兒給某含含雀兒,摸摸心兒,咂咂嘴兒……”他說著葷話,引得眾人笑作一團。
徐明慧聽著,長指甲輕輕颳著杯盞,恨不得將滾燙的酒液徑直潑到這群紈絝的褲襠子裡。忽然之間,又有人拉了大醉的潘湜,道:“花太歲這幾日怎麼形單影隻的?阮二郎呢?可別告訴我他打算考科舉,閉門造車,懸樑刺股呢!”
潘湜長長地吁了口氣,神志不清,含混道:“二郎前些日子鬧了岔子,被勳國公關了禁閉,到了二月中才能出府。我爹聽說了之後,非說也要關我緊閉。我趕緊求爹,說:‘不行吶爹,他阮二領的是文職,在府裡頭也能辦事,我辦的是皇差,在禁衛軍裡當值,這要是不去,官家必會怪罪’。爹一聽,也沒轍,只交代我這幾天一定要去當值,不去,說不準有大麻煩找上門來。我才不去跟那群汗津津的糙漢子待著呢,出了門,就來找公主吃酒了。”
他說著說著,忽地覺得不大對勁,這白麵郎君一怔,回身一看,卻見一個俊秀清冷的郎君正笑望著他,那人身著銀甲,雖掛著笑意,可那一雙眼,卻帶著煞氣。被他這樣一盯,潘湜的酒立時醒了一半,可卻不是被嚇得,而是被他這與京人大為不同的氣度給迷住了,暗道:京中竟還有這樣的美儀郎君,怎麼今日才見得?
徐子期踩著鋥亮的軍靴,每一步都踏得十分沉著有力,鏗然有聲。這一群浸在酒色中長成的富貴兒郎,和那閨中貴女,哪裡見過這樣一個人物,都被震得噤聲不語。
魯元公主卻一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