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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國公搖搖頭:“這是你的弟子,你合該最瞭解他才對。”
“我本也以為我最瞭解自己的弟子,但現在反倒不確定了。我只知他看著不聰明,心裡其實是一個特別有主意的人,一旦打定了主意,他就再難改變。”徐佩東低垂著頭注視腳下地磚,緩緩說。他復又問:“父親,您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就是你們去西北。”老國公說。
又是沉默。許久,徐佩東說:“父親,如果邵勁是如紅日軍一般的打算,我與他恩斷義絕,你將我女兒逐出族譜吧。”
老國公心裡略一震動,但他面上卻不見什麼特別神色,只反問道:“你為何會覺得你的弟子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風節雖說現在手上有兵,但也不過是區區西北的一個總兵而已,再說現在亂黨雖然猖獗,但只要等朝廷回過了神來,將其逐個擊破,必然會在短時間內土崩瓦解,不足為慮。”
“可慮的不是這些紅日軍黃日軍,可慮的是在我朝燒殺搶掠的羌鬼,還有各地手中拿著實實在在兵權的武官。”徐佩東平靜反駁,“元帥收集糧草收集了這麼多年,武官拿私銀養親軍也養了這麼多年——好了,到了現在,這些軍隊到底是朝廷的還是他們的?”
老國公聽完了徐佩東的話,只說一句:“你別忘了,輝王還在封地。”
徐佩東神色一動。
“輝王是先帝最初屬意繼承大統的人。”老國公點到即止,“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尚早,你若實在擔心,不如親自到西北看看邵風節怎麼做,如何?”
徐佩東心頭大動,現在局勢十分糜爛,各地起義之人不絕,而這些大大小小的亂黨中,十之七八在剛打下一兩個城池之後就如同玩跟風似的這個稱王那個叫帝——可悲的是朝廷上並無心力去解決這些問題,只因在那九重宮之中,曾經的安王現在的明德帝已經受不了壓力避居後宮了,日間裡連閣老都見不到皇帝,唯一能夠進出的外臣,也就只有林世宣一人罷了。
因此老國公最後提到的“輝王”對於徐佩東來說,正是亟待必須之人,可謂落水之時僅有的那根浮木,不由得徐佩東不立時上鉤。
現下已經沒有多少時間慢騰騰的思索了,徐佩東很快理清楚了去留之間的利益差別——究竟他還是信任邵勁,不信邵勁是冥頑不靈大逆不道之輩的——當即點頭說:“我明白了,父親。我這就吩咐何氏收拾東西,我官衙一趟,交割一些事物,等回來之後就直接出城。”
老國公直接點了一下頭。
兩人分頭行動,何氏也接到了徐佩東的訊息,雖不知具體究竟,但還是立刻著手整理行裝,也不要那大件難帶之物,就是金銀地契和衣物趕緊著收好,又連忙敲定要跟著一起走的下僕,緊趕慢趕,才終於敢在了黃昏之前將一應東西收拾妥當。
只是一切都準備好了,可本該下午就回來的徐佩東卻不見身影,何氏將訊息告訴給老國公,老國公兩三句話打發了何氏派來的人,一轉臉卻眉頭深鎖,通知自己的心腹再去宮中探訊息。
這一探便探到了夜入三更,老國公才真正知道本該子啊官衙就將事情處理完畢,卻在半途被太監叫入宮中的徐佩東的訊息——他被明德帝留了下來,說是明德帝最近愛聽書,知道徐佩東是心學大家,特意徐佩東入宮講讀。
至於何時能夠離開宮禁,這就再探不出來了。
同一時刻,外宮之中。
徐佩東盤腿坐在矮桌旁邊,面色沉冷,直視坐於自己對面的另一個人。
那是一個年輕而俊秀的男子,他用手挽著衣袖,執白子落於棋盤上的一處,隨即抬頭,衝徐佩東笑道:“該世叔了。”
火光照亮他的容顏,其眉長而寬,鼻高而挺,嘴唇含笑卻眸色冷銳,正是林世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