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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煙上幼兒園時還好,但到了小學,她周圍的言語就不再那麼善良了。
「爸爸剛走後的兩三年,那段時間真的很黑暗。」顧煙縮小身體,將自己的膝蓋抱緊。
「就好像,全世界都在忙著欺負我們。」
所以,面對那些令人惡寒的言語,年齡尚小的顧煙,只能選擇自己長刺兒。
與其被欺負,不如讓他們一見到自己就害怕。
從小到大,她惹出的事情並不少,但每一次都不是她主動挑起,而是對方言辭太過激進。
孩子解決問題哪有那麼多的辦法,最終一來二去,揮舞出去的便成了拳頭。
「當時媽媽白天打工,晚上去酒吧裡洗碗端盤子,來掙生活費。」顧煙抬起頭來,盯著餘緋的眼睛:「她沒有陪過酒,餘緋。」
餘緋說:「我知道。」
「還沒有跟你說過,現在她的工作是當長期家政阿姨,平時因為常常住在別人家裡,所以很少回家。說這些也沒什麼羞恥的,我和媽媽都靠自己的勞動吃飯,並不會因此而低人一等。」
餘緋還是說:「我知道,煙兒。」
顧煙點點頭,說好。
她也明白,這些舊事不過是一筆帶過的東西,畢竟她也不是什麼命途多舛的人,只是在幼小的年紀裡,悄然經歷了這樣一個小插曲而已。於她的打擊,遠遠不及對付若素的巨大。故而,她講述這些時,平靜地如同是流水過石,溫和緩慢。
而餘緋就在她這樣少見的,溫和緩慢的語調中,狠狠被中傷。
與其這般平靜,他倒更情願顧煙能撲進自己懷裡,肆無忌憚地大哭大罵一場。
當然,人終究並非草木雲霓,談及些受了委屈的事,再加上不那麼通透的年紀,總免不得有些情緒的。顧煙也是這樣,只不過不大明顯。
學校裡的許多同學總傳聞她家底豐厚,故而才有如此在學校橫行霸道的底氣。
由於從未有人直面地問過她這件事,她便也沒有回應過。
可她也害怕被人知道,她並不是什麼家境優渥的小公主,她只是落魄的普通女孩,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罷了。
「我覺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因為沒有人比我的媽媽更愛我。後來長大了些,我愛上跳舞,再和獅子,大貓,老鷹他們相識,跟他們學習唱歌,吉他,鋼琴也得到了很多很多的愛。」
她頓了一頓,向餘緋伸出手。
餘緋將手放進她的手心裡,捏緊。
顧煙笑了:「因為這些善良的人給我的這些足夠的愛,我才能挺直腰板,堅定地認為,我顧煙,足以與你餘緋相配。」
餘緋心中惶恐。
她原來,這樣想。
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也找過很多的理由,證明自己能與她相配啊。
對於這些話,餘緋並不只是表面聽聽而已。
從方才到現在,他都在用盡全力地與她共情。
他自小到大生活在錦衣玉食之中,家庭圓滿,長輩康健,自知並未經歷過什麼風雨海浪,要做任何事都有人前赴後繼地為自己鋪路。
他啊,一直是受所有人都羨慕的,彷彿脫離於圈子裡桎梏的人。
江延灼之父壓制他的個性,肖泊亦之父不理解他對電競的愛好,只有餘明遠永遠在尊重餘緋的所有選擇。
人世間那些不公平的管束與對待,餘緋總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看來的。自己,則是從來沒有經歷過。
雖說餘明遠總教他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之理,也會讓他於苦海中求學,於寒天裡溫書。但相比於北風巷任何一人所經歷的磨難,大抵餘緋身上這點兒,都算不得什麼。
可餘緋卻比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