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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緊張,身上的疼痛似乎都輕了幾分。
門後的薛松,手已經抬起來了,卻在觸及門板之前堪堪停下。他收回手,默默地站著,凝神聽裡面的動靜。裡面很靜很靜,只有二弟輕微的鼾聲,他努力尋找能證明她醒著的痛苦吸氣聲,或難耐的翻身聲,可是沒有,大概已經睡著了吧?
她睡著了,他總算放心了些,既然能睡著,說明不是那麼疼了,而且他也不必跟她解釋為何深夜替她煎藥,現在他心裡有鬼,他怕他的這番舉動讓她誤會。
可是,為什麼還有一點點失望?是因為沒能讓她知道他替她做了這些嗎?明明一開始就不想讓她知道的,為何如願以償時,反而沒有那麼豁達?是不是,其實他隱隱盼著她知曉,暗暗期望她會明白他對她的好,甚至,甚至因此也對他多出一分不一樣的感情?
然後呢,就算她動心了,那又能怎樣?她是他的弟妹,永遠都是。
所以,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罷,她若真的動心了,他的情意於她,也只會是種折磨。她不可能做對不起二弟的事,他也不會做。說到底,是他不該生出這種禽獸念想。
薛松無聲地苦笑,轉身,將藥碗坐在鍋裡,簡單收拾了下,回東屋去了。
大哥走了,葉芽撲通撲通直跳的心慢了下來,她都不知道自已在緊張什麼。
約莫過了一刻鐘,確定外頭再也沒有聲響,確定薛松睡下了,葉芽悄悄撥開門栓,捂著肚子走了出去。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就算不點蠟燭,月光也亮的足夠讓人看得清清楚楚。可惜灶房裡沒有紗窗,阻隔了皎潔的光線,葉芽不想再費事去點蠟燭,便摸索著走到南門前,很輕很輕地開啟了門。月光如水,瞬間湧了進來。
可就是這短短几步路,葉芽就出了一身虛汗。她靠著門板歇了一會兒,然後一手撐住鍋臺,一手掀開鍋蓋。將鍋蓋放在邊上時,雖然她已經儘量小心了,還是發出了一聲類似鐵磨石頭的悶響。她嚇了一跳,本能地回頭望向東屋,見沒有驚到那邊的人,輕輕拍了拍胸脯,俯身去端鍋裡的大碗。
鍋裡的餘熱燻燙了碗沿,葉芽忍著燙將大碗放在鍋臺上,伸手去摸耳垂。
“藥很燙,晾一會兒再喝吧。”身後忽然傳來因為刻意壓低而顯得異常輕柔的男人話語。
那一刻,葉芽覺得全身血液都湧上了頭頂,腦袋裡一片眩暈,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該說什麼,只能傻傻地繼續捏著耳朵,望著藥碗發呆。完了完了,大哥不是已經睡下了嗎?為什麼會突然出來,撞見她偷偷吃藥的樣子?
“弟妹?”薛松見她一動不動,忍不住走近一步,想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大哥,大哥你還沒睡啊?”葉芽緊張地垂下頭,看著自已的腳,然後,因為他一直沒有說話,她的目光慢慢移到地上的兩道人影上。
兩個被月光拉長的影子,耷拉著腦袋的那個是她,微微低頭的那個是他,他低頭,是在看她嗎?心跳越來越快,葉芽緊張地想要逃跑。自從知道薛松連夜替她奔波後,她就一直避免去想他為什麼要對她這樣好,不去想再見到他時該怎麼做,現在這樣突然見了面,她不敢抬頭,不敢看他。
葉芽卻不知道,因為她不敢抬頭,他反而有勇氣默默打量她。
薛松看著面前這個還不到他肩膀的小女人,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莫名地有點想笑。自已剛進屋,她就悄悄溜了出來,是不是說明,其實她一直都醒著,甚至聽到了他和三弟的對話?
本來他是不想出來見她的,可又忍不住偷偷掀開門簾一角,看看她。她虛弱地靠在門板上時,月光照到了她緊緊皺著的眉頭,她臉上的痛苦讓他心疼得厲害,很想出去扶住她,替她端藥,但理智讓他忍住了。再後來,鍋蓋發出聲響,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看向這邊,嚇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