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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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稚轉身朝向他:“沒有呀。”謝逢周耷拉下眼皮,拖著點腔調哦一聲,慢吞吞地說:“我嫌。”“……”岑稚好脾氣地道,“那先還我,我攢完九十九朵再送你。”小姑娘向上攤開手。掌心白淨。瞳仁圓潤澄黑,專注地望過來。謝逢周和她對視沒幾秒,喉結滾動一下,率先移開眼睛:“……不用。右手從兜裡拿出來,拍下岑稚攤開的掌心,懶懶道,“還剩九十八朵。”“以後記得給我。”–岑稚回家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了,家裡照例乾淨安靜得沒有一絲人氣。她腦子裡還在琢磨著明天的選題,心不在焉地趿拉著拖鞋進臥室,餘光裡有件衛衣搭在床尾衣架上。她路過時,腳步停了一停。而後轉身從衛衣兜裡翻出朵克萊因藍的紙玫瑰,放在掌心。每片花瓣都摺疊得很精巧。比她下午買的那枝真玫瑰還要漂亮。岑稚原本是隻打算去書店買兩個筆記本,結完賬出來後,發現旁邊是家花店,鬼使神差地就拐彎進去了。她第一次哄人。彎腰從桶裡挑花時有些忐忑,不知道謝逢週會不會喜歡。沒想到效果還挺好。她把玫瑰遞給謝逢周的那一刻,明顯感覺到這人原本沒精打采、懶洋洋耷拉著的隱形的尾巴似乎搖了起來。眼睛也亮亮的。好像一隻大型狗勾被順了毛。岑稚盯著掌心那朵紙玫瑰發了會兒呆,兜裡手機嗡嗡震動。她回過神。不拿出來都知道誰打來的電話。她朋友不多,那條官宣領證的朋友圈設定了分組,只對家人和好友展示,所以評論的數量只有寥寥十幾條。下午在公司已經被方子奈用微信狂轟濫炸盤問過了,現在就剩下祝亥顏。果不其然。接通電話後那邊第一句就是。“——岑稚你丫居然閃婚!!”祝大美女還在加班寫劇本,中途歇息一會兒下樓買咖啡,靠著吧檯刷刷朋友圈,震驚地一口咖啡噴出來。跟店老闆道聲歉,也沒來得及幫人擦桌子,馬不停蹄打電話質問。“這人誰啊?我怎麼一次都沒見過?你倆什麼時候認識的?你不一門心思就想把程凇帶墳裡嗎?怎麼半道突然想開了?!”那邊連珠炮似的砸來一連串問題,語無倫次,最後抓狂地開始錘桌子,“姐姐早跟你說長得帥的都不靠譜!程凇就夠禍害人了,你還不要命地挑個更禍害的!”岑稚:“……”對面跟個水龍頭一樣滔滔不絕。岑稚沒打斷,開個擴音把手機放書桌上,一邊耐心聽著,一邊拉開床頭櫃儲物格。裡頭裝著平時不太用得到的零碎小物件,她將紙玫瑰放進去。推上抽屜時,岑稚腦中閃過一幀畫面,好像在哪兒見過這朵玫瑰花。她是不是有朵一模一樣的?正回憶著,電話那邊的祝亥顏終於發洩累了:“你挨個解釋吧,我歇歇。”岑稚合上抽屜:“說來話長。”她不緊不慢地補充,“所以等你下次來找我,約個地方當面說。”“那就後天。”祝亥顏一錘定音,“後天我他媽辭職也要飛去汀宜!讓我看看是哪個狗男人勾了你的魂!”聽出她語氣裡的咬牙切齒,岑稚笑起來:“提前發訊息,我去接你。”又聊了兩句,要結束通話時祝亥顏問她:“爺爺知道不?”衛楊用的老年機,不玩微信。岑稚:“還沒說呢。”從求婚到結婚,整個過程太迅速,她自己都沒有徹底適應過來。準備緩一緩再告訴衛楊。“那你最好早點說。”祝亥顏在那邊信誓旦旦道,“畢竟你終於迷途知返,老爺子肯定要高興壞了。”–老爺子高不高興不知道。但確實是壞了。第二天岑稚正整理著會議資料,接到西河街鄰居李嬸的電話,跟她說衛楊摔斷腿被人送去醫院了。岑稚腦子裡嗡地一聲,二話不說起來找閆燕請假,打車往市醫院趕。到了地方發現虛驚一場。沒有李嬸話裡誇張得那麼嚴重,只是腳踝輕微扭傷。但老人家年紀大了,倒在地上半天沒能起來,路過的收破爛大叔熱心腸,見狀立馬給他扛三輪上,吭哧吭哧拉去醫院,順便幫忙掛了骨科。衛楊本來覺得沒什麼,但中國人骨子裡都秉持著優良的傳統美德。——來都來了。索性聽勸做個檢查打個石膏。更何況醉翁之意不在酒。岑稚急得電梯都來不及坐,順著樓梯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