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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裡靡靡之音正盛。
女人尖叫,男人低吼聲中——
他低聲問:“怎麼跑這兒來了?”
蘇琅輕微微笑起來,說:“不如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她正想避一避隔壁這股猛浪。
對方“嗯”一聲,抬下巴示意:“一樓。”
說完率先邁開步。
蘇琅輕看著他的背影,心想還真是一點沒變啊,回回都是他不等人。
一樓的裡屋,這裡應該是專門給住房的客人用餐的地方,所謂的用餐,不過是一盒泡麵,這裡餘留著一股紅燒牛肉麵的氣味。
白燈大亮,四下裡除了外面前臺小妹拿著平板刷劇的聲音,無其他干擾。
程既簡問前臺要了個菸灰缸,把煙掐了,然後回到裡面,看見座位上的女人被攏在一片暖白光暈之中,視窗玻璃窗映著她一點輪廓。
像極了筆觸清雅生動的一副工筆畫,輕巧勾勒出一身秀骨。
他微微頓步,眼睫微斂,到她對面落坐。
蘇琅輕做事溫潤細心,剛才趁著他找菸灰缸的功夫,給兩人都倒了一杯水。
程既簡坐下後端起紙杯含了一口溫水,語氣淡些:“說吧,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看她那副表情,心事重重。
蘇琅輕面容沉靜,緩緩吸一口氣,抬眼看著他說:“我想回一趟老家,路被堵了,就轉到這裡來了,只找到這家旅館。”
程既簡“嗯”一聲,接著問:“好端端回老家幹什麼?”
蘇琅輕偏頭一想,她和程既簡說不上熟悉。
程既簡是她哥蘇玠的高中同學,這兩人的關係一直算不錯。
初見他時,蘇琅輕準備剛上高一,他即將大四,兩人相差六七歲,彼時她還是未成年小朋友一個,而他已經半經世事,身上隱約透著一股屬於青年人的沉穩氣質。
蘇琅輕和他接觸不算多。
上高中之前相處過一陣。
直到上了大學,斷斷續續也才見過他幾次。
她說不清蘇玠和程既簡的交情到底如何,說關係不好吧,這兩人見了面,從彼此的交流和互動來看,異常和諧;說好吧,平時卻不怎麼聯絡來往。
尤其是這幾年,蘇琅輕壓根就沒再見過程既簡。
她只聽蘇玠偶爾提起程既簡,說他哪年當了導演,哪幾年作品獲了獎,又什麼時候做了生意,身邊都是些資本家。
當時蘇玠喝了點酒,話家常一樣,只是隨口提幾句,不知道是不是醉話。
蘇琅輕微抿著唇,開口卻是反問:“最近,你和我哥聯絡過麼?”
程既簡整理著袖子的褶皺,動作不緊不慢,語氣也是,“沒有,怎麼?”
他上身一件白色的棉質襯衫,清爽,乾淨,也冷淡。
蘇琅輕說:“最近一個多星期,我一直聯絡不上他。”
程既簡動作微頓,把目光凝在她臉上,平淡卻肅然,“講清楚,什麼意思?”
蘇琅輕聽見他問話,索性把這段日子發生的事告訴他。
兩個多月前,蘇玠告訴蘇琅輕要出一趟遠門,說是出差談生意,具體什麼生意她不太懂,蘇玠出門以後,每隔幾天就會給她一個電話報平安,兩個月一來沒斷過。
直到七八天前,他跟蘇琅輕斷聯了。
蘇琅輕說:“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後面直接成了空號,後來我報了警,可是這麼多天了,警察那邊也沒有訊息。”
程既簡問:“他上哪出差?”
“秦州,”蘇琅輕小聲回答:“可是警察都查過了,那裡根本沒有他的任何蹤跡,他騙我,他根本不是去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