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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也值了。我幹嘛非跟自己過意不去,救了恨我入骨之人等著他來殺我?我有病啊?
不過當我的身體悖離了我的意志,緩緩坐到他床邊的腳凳上時,我驚竦的發現,我還真是有病!難道我不是母愛氾濫,而是真有自虐傾向不成?
黯傷神
“也是,我忘了你自個兒就是大夫,我還跟這兒班門弄什麼斧啊。要不你給自己號號脈,再加幾味藥?我估計靈素還沒走遠。”我盯著他的臉輕聲笑道,見他不理我,我又道,“這會兒再感了風寒可真是雪上加霜,就算您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自己了……你要死,也別這種死法啊,這不成了大風大浪都過了,在陰溝裡翻船?我以前……那麼……對你,你都不想死……”
說到這兒,我自己都忍不住一哆嗦。唉,這叫拿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啊,我還真病得不輕!瞧我這奉獻精神,要擱現代,怎麼著死後也得拿個南丁格爾加白求恩獎吧!在這兒,我只求個全屍就成!
見他還不理我,我正要繼續開口,卻發現他把剛才迴避我觸碰的胳膊似乎挪回了一點點。我心中一喜,估計這是被我唐僧一樣的唸叨受不了的,看來精神摧殘果然比一切都有效。
不管那許多,我一把抓了他的手腕摸向他的脈。疑難雜症咱不懂,頭痛感冒什麼的倒是還有點常識。不過我左摸右摸,上摸下摸(別想歪了,人家只摸脈),脈只虛不浮,只沉不滑,怎麼也都是溼毒之症加氣血虧損。
我皺眉:“剛才那麼咳嗽我還以為你得把肺咳穿了呢,合著你閒的沒事逗我玩是吧,人嚇人嚇死人啊,老大!”
我有點氣悶,不過更多是發洩他剛才拒絕我的觸碰——太傷自尊了!這回總算揪著他點兒錯,我還不得給自己爭點面子。
不過他一睜眼,我的囂張氣焰立刻又矮了下去。果然還是心虛啊,雖然不是我做的,可我說不是誰信啊!估計這護工保姆再當下去,連我自己都不信了!
再說了,剛才他的手腕那麼燙,現在他的眼神又自孤寒銳利中透著隱忍的痛楚,我……我怎麼好意思再說他?
抿了抿嘴,卻不敢笑了。我怕再向他笑,他會又露出晚上吃飯時候的表情。大眼瞪小眼地瞧了一會兒,我心機沒他深沉,心眼兒沒他多,耐性沒他好,於是首先敗下陣來。
低頭瞧著自己的手指頭,忙活了一天,上面的蔻丹有些斑駁,像褪了色的舊木門,又像凋零得差不多的殘花……殘花敗柳……我忍不住苦笑,這身子的主人也太不知道愛惜自個兒了,丈夫情人,竟連男僕也不放過,就算是我不知道的大奕朝,也猜得到應該延續了宋朝風俗舊制,總不會比現代還開化吧。
開始還慶幸沒穿成青樓女子,這會兒倒寧願穿成青樓女子了。人錢兩訖,各不相欠,總比欠這種人情債良心債強。
突然間有些理解朱離,自己的老婆揹著自己跟別人(不對,還有當著自己的)……還不止一個,想想連我自己都有點噁心,他又怎麼能容忍這樣的手來觸碰自己。第一次由心中生出的是除了愧疚之外的羞恥感。我既然知道精神摧殘勝於肉體折磨,又何苦再讓他受這般的雙重摺磨呢!
思及此處,我識相地離他遠了幾分,聽著他的呼吸似乎有點急促,我忙探頭看了看他。卻見他目光還盯著我——莫不是自打剛才我主動避開他的眼神之後他就一直這樣瞧著我?真是嚇死人不償命。
“我都丟盔棄甲了,你咋還不依不饒啊!”我心情突然變得惡劣,忍不住向他大吼,但見他整張臉都燒紅了,終是沒再開口,半坐直了身子想試試他的溫度,這回終是忍住了,只是低聲道:“要不……我還是叫青屏來吧……”
我總算明白了他白天為什麼寧願讓青屏給他沐浴而不選擇我的真正原因。是因為……這身子不乾淨吧!像他那樣清高淡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