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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有皮肉傷,他們父子又是經常跟人動手的,身體癒合能力早練出來了。隔了兩天,淤的腫的,消了大半,看得出來的傷處都不多。他們父子落了下風,要裝可憐裝重傷,亂嚷疼。
陳林氏方才叫進去幫忙的兩個媳婦都是嘴快的,此時站在人群中,忍不住笑出來:“三大五粗的大男人,還不如阿彩外甥甥女兩個孩子。人家孩子生得那般嬌嫩,走山路腳上起泡,磨破了出血水,一聲不吭。你們不過略微青了一塊,就好意思叫得山響,要死要活。”
人群鬨笑起來,有罵他們給男人丟臉的,有罵他們給鄭家丟臉的,還有人叫阿生大伯的名字:“別裝苦主了,你家有五十多畝地,損失的不到兩畝,還是收成一般的中等田。當初,你毀你兄弟的莊稼,可沒這麼手下留情。少裝模作樣訛人家孤兒寡母!有你們這樣人的族人,真是丟人!”
張歆聽見這話,心中大定。本來因為沒搞清楚到底給人家造成多大損失,心中有點虛,過意不去,這下徹底放心了。
陳林氏趁這會兒跑到案發現場偵查了一番。這兩天沒下雨,他家也沒去收拾。除了有些村民走近看了看熱鬧,現場保護得不錯。
見陳林氏回來,張歆連忙起身讓座,倒杯茶給她。
陳林氏接過,一氣喝完,提出疑點:“不是說那塊田裡的莊稼是畜牲踩壞咬壞的?我怎麼見到人的腳印?好些地方倒像是被人踏壞的。”
養鵝人介面說:“那是他家人自己踩的。他們從田裡踩過來,沖壞了我們的籬笆,象強盜一樣衝到農莊裡。若不是這樣,好好的,我們做甚麼打他們?”
張歆爽快地笑笑:“既然踩壞莊稼的有畜牲有人,就算畜牲一半,人一半好了。倘若惹事的畜牲真是我莊裡的,這一半莊稼的損失,自當我來賠。還請阿伯給句實話,鬧出這案子的鵝,到底是野鵝,還是我莊子裡養的鵝?”
他家小兒子一根筋,立刻叫起來:“是你——嗚。”被他兩個哥哥緊緊捂住了嘴。
人家問的不是踩壞莊稼的鵝,鬧出這案子的鵝,首先是進了他家人肚子的三隻鵝。承認是她莊子養的,不就是承認自家偷了三回,還對族中長老撒謊?一家人還要不要在村裡住下去了?
阿生大伯一咬牙:“是野鵝。是我氣糊塗了,以為是你莊子上的畜牲生事。”
“上有青天,下有王法,又不是沒有講理的地方。阿伯是氣得糊塗了,沒仔細想。可巧我莊上接連丟鵝,大家心情不好,見你們突然衝進來,以為來了強盜,慌亂之下,也糊塗了,也不仔細看看。既然兩邊都是糊塗之中辦糊塗事,互相道個抱歉,從此還是好鄰居,阿伯以為可好?”張歆一臉真誠。
里正點頭稱是:“奶奶說的是。青天白日,有理說理,不可動不動拳腳相加。互相退一步,握手言和吧。”
鄭氏族長也出聲附和。
阿金馬上笑著上前抱拳說道:“都怪我管束不嚴,他們只顧著捉賊,也不看清是誰,上去就打。這事與東家無關,是我的不是。”
說來說去,還是扣著個賊字。形勢逼人,阿生大伯卻是無法,只得抱拳回禮說了句:“怪我孟浪。”
張歆歡快地說:“既然曲直已經清楚,兩下講和了。我們再說說賠償的事吧。”
退
“打人,總是不好的。你們治傷的錢,我賠。”
鄭家村的人都是一愣,對方理虧,打了也白打,她還要賠。是示弱,還是心軟?
兄弟幾個一聽有門,哼哼得更大聲了,老五還嚷著:“我骨頭斷了。”
看得賈大夫十分不齒:“奶奶不用理他們,不過磕碰了幾下,根本不必治。”
老五被拆穿,大怒:“你這個庸醫!我明明骨頭斷了,你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