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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歆兩手撐在身側,敏捷地往後一躲,順手抓了靠枕擋在胸前,並不清楚預備當盾牌還是兇器。
段世昌心上如同捱了一記重拳,痠痛苦楚。玉婕怕他防他,竟到了這個地步?!他到底都做了什麼?
她可還記得他們有過得好時光?就是這三年,雖然互相不滿,嫌隙日深,時不時也有肌膚相親恩愛繾綣,要不然,哪兒來的孩子?難道那一跤,當真摔到腦子,叫她把恩愛情分全都忘了?還是她傷心太過,怨極了恨極了他,故意冷淡?那為何,又能對月桂和顏悅色?
因此責怪玉婕?也不該。玉婕從不曾要他為她做什麼,卻因他受了許多委屈,心裡再有怨,也沒失去分寸,讓他人前難堪。其實,他又何嘗真願意委屈她?當初趕著買宅子建府第,甚至有意超過常府,不就是為了補償她,想叫她早一天揚眉吐氣?
弄成今天,錯在他。紅薔的事鬧出來,他若不是隻顧著難堪氣惱,好好同她分說解釋,玉婕多半也能諒解,也不至於弄成後來那樣。玉娥畢竟是他的髮妻,紅薔是他的女人,可能的話,他也希望她們都能好好的。更不該當初為了月桂肚子裡一個沒成形的胎兒,讓玉婕妻不妻妾不妾地到如今。縱然抬出為玉娥守義的牌子,便是他自己心裡,也明白這事他不佔理,他背信毀諾,負了玉婕,只是他並沒有另娶的打算,將來再補償也不晚。這三年,他是縱容了月桂,可他心裡更偏的始終是玉婕,不過想讓她吃些苦頭,想明白他才是她唯一的依靠,等著她來哭訴委屈,向他求助。
他沒想到玉婕嬌柔的外表下,竟是那般倔強,能周旋的她自去周旋,不能周旋的她咬牙忍了,愣是不對她開口。最後那一逼,讓她在生死線上走過一遭,心和身都開始排拒他。想起來,叫人又是心疼,又是無奈,更是惱火!
段世昌想說點什麼,可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是他的妻啊!他當妹妹一般憐惜疼愛了好多年,幾乎傾盡所有歡歡喜喜地迎娶回來的段府嫡夫人,正懷著他的骨肉的愛妻,為何防備他如流氓浪蕩子陌生人?
段世昌煩躁的想要打人,突然大喝:“停車!”
馬車猛然停下。重陽走近,隔著簾子問:“大爺,有何吩咐?”
張歆也被嚇了一跳,抓著靠枕的手緊了緊,屈膝蜷腿,全身緊繃,眼睛已經暗暗瞄準他的一兩處要害,隨時可能使出無敵連環腿。
察覺她的緊張,段世昌深深地無奈地嘆了口氣,放柔聲音:“我不慣坐車,還是出去騎馬。你身子重,別窩著自己,安心躺下。我叫丫頭過來陪你。”
張歆鬆了口氣,擠出個笑容:“不用,我自己待著就好。”
這個笑很勉強,很難看,可在如今的段世昌眼裡,已是安慰。他笑著點點頭:“好吧。有什麼事說一聲,我就在邊上。”
鹽幫人事詭譎,生意場上風浪迭起,他都有自信面對,卻不知如何挽回往日賢內助的小妻子的心。三年的疏離冷淡,不是一朝一夕彌補得回來,慢慢來吧。她人在府中,懷著他的孩子,又沒有孃家可靠,老天爺還是幫他的。
段世昌下了車,不一會兒,馬車再次前行。
張歆發了會兒呆,覺得姿勢不大舒服,想了想,還是慢慢躺下,伸個懶腰,回想起剛才情形,總算給段世昌打了一回正分:還算有點君子風度,自制力不錯。
老天,這種“夫妻相對”的場面,以後還是能免就免了吧。對著種馬,她容易生出暴力傾向。馬車晃動得像個搖籃,張歆沒心沒肺地打了個哈欠,沒多久就睡著了。
段世昌心事重重,倒是始終留意著車裡的動靜,半天不聞聲息,倒有些不放心,示意馬車緩緩停下,下馬撩開簾子。
馬車裡,張歆靠在枕上,半側著身,一手搭在腹部,睡態安詳,臉下壓了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