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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立刻見到阿祥,先對他的同事訴上苦,盡力把情況說得嚴重。造勢啊!
還什麼都不知道的阿祥聽見東家相請,連忙放下手頭事情,趕過來,看見丈母孃在場,只道家裡出了大事。
東家冷淡地說:“既是你家裡有事,你去帳房把工錢結了,回家料理去吧。”
阿祥恭敬地陪著笑臉:“多謝老爺好意!想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先問個明白,晚上回去一趟也就夠了。料場那邊——”
“你不用管了。你手頭的事務,交給何升。你老婆懷了孩子,不能沒人伺候。萬一因你在我這裡做事,家裡出了什麼事,我也過意不去。你回家去吧。若有餘力,在村裡做個學堂先生,也是體面。”
聽見“學堂先生”幾個字,阿祥腦子裡轟地一下,白了臉。他年前回家,沒有辭工,回家聽說村裡要設學堂,謀之不成,年後照舊回來上工。雖然只是個小插曲,卻犯了東家大忌。而他被族人拒絕的緣故——
阿祥的眼睛一向往上看的,爬上去了,根基卻是不穩。雖沒怎麼大得罪過人,坐在旁人希圖的位子上,自有人看他不順眼。就有人把這事告訴東家,又藉機抖落出他夫妻在家裡村裡的行徑。
因阿祥辦事不錯,又很會在東家面前表現,東家對他印象不錯,本還將信將疑。他丈母孃跑來說他媳婦有孕,缺人照顧。再一問,才不過兩個多月的身孕,就非要剛剛被侄女接到城裡去的大姆回來伺候。這是什麼樣的貴婦少奶奶?目無尊長,又豈會真把他這個東家放在眼裡?
阿祥攥著從賬房領到的幾個工錢,失魂落魄地走出來。新年後開工,還不到一月,賬房按天給他算,攏共也沒幾個。
阿祥丈母孃不成想她跑這一趟,就把阿祥的差事跑丟了,怔怔地回不過神來。
一同做工的大多聽說了來龍去脈,就沒幾個人同情他們,倒有人跑來同他丈母孃搭話:“阿姆女兒好福氣,窮家媳婦娘娘命。如今,阿祥工也不做了,專心回家伺候老婆,阿姆可以放心了。”
“阿祥,你老婆一懷上就這般金貴,生出來的孩子定是不凡。等你做了老太爺,可別忘了提攜我們這些窮兄弟。”
阿祥緊了緊拳頭,突然想起“紅顏禍水”。
阿祥
阿祥岳母闖了禍,也不敢擺丈母孃的架子,甚至不敢與阿祥同行,找個藉口分開,回到自家,叫兒子過來把媳婦領回去,有些日子都不敢跟女兒女婿照面。
阿祥回到家時,午飯時間已過。一雙兒女躲在大門後面角落裡拿著飯糰啃,頭髮蓬亂,手臉骯髒,衣裳邋遢,看見父親回家,叫著阿爹,親熱地跑出來,撲進他懷裡。
阿祥皺了皺眉。陳林氏好潔講規矩,很注意孩子們的衛生和禮儀。早些年,家裡窮得冒煙,經常半飢不飽,衣服都是補了又補,阿祥卻不記得自己或者兄姐有過這麼個樣子的時候。
阿祥壓下心中不快,拉著兒女往裡走,一邊問他們吃過飯沒,為什麼躲在門後吃。
兒子說:“大姐講不可讓娘和舅母看見。娘和舅母若是知道二姆會給我們吃的,更不肯做飯了,說不定也要跑到二姆家吃飯。”
女兒把手裡的餅舉起來:“爹,大姐做的飯糰和糟肉真好吃。糟肉被我和哥哥吃掉了。”
“你們娘在做什麼?”
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娘在睡覺。”
阿祥媳婦其實已經醒來,正哼著小曲對鏡梳妝,往臉上勻了一層薄粉,仔細抿好頭髮,從妝盒裡挑了隻金釵簪好,又撿了朵絨花戴在頭上,對鏡左顧右盼,滿意地笑笑,起身,一轉頭,看見丈夫牽著一雙兒女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她,嚇得又跌坐回去。
不過剎那,女人臉上綻出甜美的笑,一手輕拍胸口,薄嗔道:“你這死人,回家也不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