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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幕。
後面的郭永看見是我,嘴一咧,撲上來緊緊將我抱住,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哭還是笑。
他倆抬著的人是黃彪。黃彪受了重傷,需要緊急治療。
沒有時間寒暄,我一把接過老柳的活,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再抬著人往前走。
郭永光著一隻腳,另外一隻腳上的旅遊鞋鞋底已經掉了,黝黑破爛的鞋面隨著腳的移動拍擊著淤泥。
他就這樣進行戰鬥?
輪流替換著,我們幾個人一路蹣跚把黃彪抬到醫院。
黃彪的小腿動脈被鬼子彈片擊穿,老柳他們用三角帶臨時給黃彪作了戰場救護。但因為遲遲撤不下來,黃彪已經失血過多陷入休克。
必須給他緊急輸血治療。
沒有血漿了!
黃彪被我們擱在手術檯上,可醫生無法進行手術。
所有在坑道里遇上的醫生護士都這麼回答我。我瘋狂地找遍整個醫院,結果沒有。
坑道里滿是重傷員,兩個護士正在一個角落裡忙著給一箇中年婦女接生。
“醫生!醫生!”
我開始在坑道里狂吼起來,雙手憤怒地拍打著牆壁。
這紛亂昏暗的醫院讓我愈發地焦躁起來。
“什麼事?”
一個正在給傷員作手術的醫生終於抬頭應道。
“我是O型血,快給我抽血,我們有重傷員需要輸血!”
我繼續狂吼著,雙手不停地拍打著牆壁。
“小吳,給他驗血!”
這個醫生耐不住我的吼叫聲揮手示意他身邊一個護士過來給我驗血。
“我是O型血,我是O型血。”
我把手搭在桌子上喃喃地自言自語道,我已經有些目眩,耳朵在嗡嗡直叫。
給我驗血的這個護士沒有因為我渾身的泥漿和剛才無禮的舉動而不悅,仍然輕柔地給我作了檢查。
“你的血色素好像太低了,同志。再輸血恐怕你的身體吃不消。”
吳護士輕柔地向我建議道,她的一雙大眼睛裡已經滿是血絲,臉色如同牆壁上應急燈光般蠟黃。
“求你了,給黃彪輸血吧。啊!我是O型血。輸我的血,哪怕是兩百CC。”
我依然呢喃著哀求道,試圖抓住她的胳膊,可自己的身體卻軟軟地癱在椅子上不聽使喚。
大眼睛的吳護士終於把輸血針頭插進我的手臂,我依在牆角上恍惚地看著鮮紅的血液從橡膠皮管裡緩緩流入血袋中。
夾雜著小孩的哭聲,周圍的重傷員中有人在劇烈地咳嗽著。刺鼻的血腥味和戰士身上的泥漿散發出來惡臭味充斥著整個坑道。湧進口腔裡的胃酸還殘留在牙齦裡,舌頭上好像還有酸澀得發苦的膽汁味道。
坑道的角落裡那個白胖的鄭小明正團著身體,將自己儘可能地塞進病床靠牆的一面,用如同飢餓老鼠般病態的目光注視著周圍的一切。周圍路過的人連正眼看他的都沒有,大概這裡的人都知道這小子曾經幹過的事情。
旁邊走過的護士遞給我一杯兌了葡萄糖的生理鹽水,我半睜著眼艱難地吞嚥著。
“小吳,等他輸完你再抽我的,湊足一千CC。看看能不能救活這個傷員。”
旁邊好像是那個醫生在說話,可我的眼皮怎麼也無法睜開。
“曹醫生,你已經三天沒有休息了!”
吳護士疲憊的話音中帶著顫抖。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被一個護士推醒,整個坑道里一片刺耳的大呼小叫聲。
“快,快換防護服。鬼子毒氣攻擊!”
“三防裝置壞了!大家快點啊!”
是VX毒氣攻擊!
鬼子終於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