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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從為父服喪的習慣裡走出來,今日沒有穿素白的衣裳,換了往日喜歡的紫色。卻也不是純紫色,而是扎染的淡紫色與白色漸變交融。明明是布料,裹在她婀娜的身段上仍有一種層層疊疊的縹緲輕盈之感。她不喜歡絲滑的綢緞面料,夏季穿紗冬日穿布。
她彎著腰,淡紫色的裙料若即若離地輕輕拂著司闕的腿。她更靠近些,去理司闕後頸的衣領。溫柔的紫色布料便堆在司闕的腿上。齊胸的領口遮不住鎖骨下雪白的凝脂。涼風從視窗吹進來,將她的裙子吹得顫動起來,如浪波蕩漾。
司闕將目光從眼前她胸口隨風拂動的裙料移開,別開眼,望向正徐徐燃著的炭火。
「還冷不冷?要不然還是把窗戶關上吧?」尤玉璣柔聲問。
「不冷。」不僅不冷,還有些熱。
尤玉璣將手心覆在司闕的手背上,司闕猶豫了一下,勉強沒將手抽回去。尤玉璣摸了摸他手上的溫度,彎唇笑了笑,說:「不冷就好。」
她鬆了手,直起身。拂在司闕腿上的裙子布料也盡數退開。
尤玉璣在木榻上小几的另一側坐下,微笑著拿出那壺甜酒,斟了兩杯。她先給司闕倒了一盞,遞放在他面前,再給自己倒了一盞。
尤玉璣嘗了一口,舌尖先嘗到了帶著點青草味道的清新甜味兒,酒已入喉,才又品出屬於酒的淡淡辛辣滋味。
品了酒意,尤玉璣慢慢展顏,含笑望著司闕說:「沒想到公主還會調酒,味道先甜再醇,實乃佳釀。」
沒人不喜歡被誇。
「酒後的微醺惹人沉迷,日日想飲酒。時日久了,對味道更挑剔,便自己來調。」司闕頓了頓,「若姐姐喜歡,以後釀了酒都給姐姐送去一些。」
司闕將望著尤玉璣的目光移開,長長的眼睫垂下來。他端起面前的那盞酒。
「好呀。那姐姐提前謝謝公主啦。」
司闕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說:「姐姐客氣了。」
尤玉璣一想也是,公主先往前走了一步親暱地喚她姐姐,她左一句公主右一句公主實在太疏離了。她眼角微揚溫柔笑著:「那以後便喚闕闕了。」
清甜的酒含在口中品味還未嚥下,猛地聽見這話,那口未嚥下的酒受了驚似的逃竄。司闕忍著沒有嗆咳,臉色卻憋紅了一絲。
好半晌,他緩過來,抬起眼睛望向對他笑的尤玉璣,微笑著:「姐姐喚什麼都好。」
尤玉璣眉眼間的笑意越發瀲灩。
站在一旁的流風一雙眼珠子在黑白分明的眼眶裡轉來轉去,驚奇不已。公主一向討厭別人親近他,她還記得前幾年有個喝了酒的紈絝子跑來向公主表白,一會兒誇公主貌美如神女,一會兒憨笑著喚闕闕、阿闕、缺娘……
然後……然後那個人自然沒能見到第二日的太陽。
尤玉璣拿了塊盒子裡的糕點,遞給司闕。
「朋友親手做的。以前從不沾女工廚事的姑娘,最近忽然來了興致。大概是人聰明,剛學就做得這樣好。闕闕來嘗嘗。」
司闕本來想說點什麼,可是聽了尤玉璣最後一句話的稱呼,到底還是有些不適應,只默默將尤玉璣遞過來的糕點接過來,嘗了一口。
「味道如何?」尤玉璣問。
「不錯。」
尤玉璣也吃了一塊,開心地說:「若淳娘知道她的手藝得了不少誇讚,定然歡喜。」
「江家那位千金?」司闕問。
「正是。我們自幼認識,關係不錯。」尤玉璣有些驚訝,「沒想到你也知道她。」
司闕慢悠悠吃著糕點,說:「那潑辣的性子,略有耳聞。」
想起阿淳未出嫁前風風火火的模樣,尤玉璣不由忍俊不禁。到底都是司京人,兩人閒談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