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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在收到李斯的信後,不敢耽擱,立刻啟程。
王莽擔心有詐,可勸又勸不動,只好跟著一塊去。
一路上,王莽都騎著高頭大馬,跟在扶蘇馬車後面跑。
“王莽這小子,倒是有點將軍的樣子了。”
劉徹看著天幕中那騎馬的少年,忍不住讚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小子的變化還真大。
三年前這小子還這怕苦,那怕累的,每隔一個時辰,就要問他要東西。遇到點芝麻大小的麻煩,都要他們這些老祖宗一步一步教。
有的時候吧,劉徹真恨不得衝進去把他拎出來暴打一頓。
每次被王莽惹火了,劉徹就只能把胡亥和劉衎兩人拎出來打一頓,來平息自己的怒火。
美其名曰,要給他們一個“完整的童年”。
現在的王莽,雖然也沒少問他們討要東西,但頻率明顯有所降低。
而且討要的東西,也從什麼衛生紙變成了《暗衛培養手冊》這類實用的東西。
在處理某些事情的時候,王莽依然時常會向他們這些老祖宗請教。但至少大多數時候,有了自己的主張。
這三年來,劉徹等人看著王莽一步步從一個幼稚又膽小的小菜雞,蛻變成了一名有勇有謀的戰士,心裡難免欣慰不少。
看著那意氣風發的少年,劉徹神情突然黯淡。
“匈奴未滅,何以為家?”
恍惚間,他看到另一個少年郎,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聲音,身形都與記憶中的少年一模一樣。
若是他的冠軍侯,也能如他這般,死而復生該多好?
他想看著他長大,陪著他一步一步成長為他大漢的第一猛將,等著他為大漢打下更加廣闊的土地。
只是夢終究是碎了,少年的虛影隨即消失,只剩下天幕上的王莽。
夢再起時,進入劉徹視野的,是另一個少年。
初見時是主僕,再後來是君臣。
他的衛大將軍,他終是無法再和他喝酒談心……
王莽騎馬正騎得歡,全然不知漢武帝此刻的感想。
別說王莽了,他此刻的感覺,就連他的親爹和親兒子都不能體會到。
進了咸陽城,王莽是止不住的興奮,這邊看看,那邊瞅瞅,像極了劉姥姥進大觀園。
“王將軍之前不是來過咸陽城嗎?”
“公子恕罪,末將之前因憂心政事和邊關,所以未曾仔細看過咸陽城,而且較之一年前,咸陽城的變化不小……”
王莽把自己的表情收斂了一點。
“將軍言重了……”
這個版本的扶蘇,和他想象中的樣子並沒有差太多。
他溫文爾雅,待人有禮有節,完全是一個儒雅公子,在察覺到自己言行失禮後,連忙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只是……
他的性格,或許並沒有史書中說的那麼軟弱。
在李斯的安排下,扶蘇暢通無阻地進入了咸陽宮。
“你說什麼?父皇他……”
李斯的話,如利刃一般直擊扶蘇心口。
“是,公子節哀,陛下他的確已經去了……”
李斯強忍心中的悲愴,聲音有些哽咽。
二人初見,恍如昨日。
那時,陛下意氣風發,而他正值壯年。他憑著一腔熱血與陛下高談闊論。
卻不想,陛下先他而去。
原來他們君臣之間的緣分,只有短短的三十七年。
因為權力的誘惑,他一時走錯了路,葬送了他們君臣共同締造的帝國。
他愧對陛下對他的信任。
卻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