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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仗著村裡人好心相留,教字混飯的落魄人罷了。鍍城治下,這般的殊榮,斷不敢當。”
對上他的眼睛,繼續,“此外,尚不知梁大人頗費周折,請了時臨來,有何貴幹?”
五雄十一國,不,應該是五雄九國,教書開塾的,皆不用繳納賦稅。其中,有過人才乾的,出了師門後,或者遊學,或者直接自擇其主。為門客也好,拜官職也好,地位大多比較超然。即使是以殘忍屠城的軍隊聞名的東平,其國主也對這類人提供了很不錯的待遇,力圖在掌握本國學子之外,吸引外來落魄的遊子效忠。
因為他們中傑出者的能力,往往可以左右局勢。
大小兩柯滅亡,小柯的武定君作用便不小。
集上茶樓閒話裡傳言,他本是遊學的,擅長治民和守城,蒙小柯前國主賞識,拜了卿,為小柯可謂盡力盡心。結果,新主即位,卻看上了他的髮妻,居然趁他忙於邊城的時候下手。他為報奪妻之辱,才有後來的臨陣倒戈。
謠言固然不可盡信,內幕我也不清楚。但是那武定君,在去年秋,襲捲了兩個小國的風暴中,扮演了不小的角色,倒八九成是真的。
我不知道那個面貌和我十分相似的廣湖公子怎麼了,但是想必他的身份也屬於魚肉,而不是刀俎。
眼下,只能自認倒黴。
只是,面貌上的相似,在這人口尚可謂稀疏的時代,很可能意味著血緣上的相近。
藍璃並不早慧,開始記事在四五歲左右。那時候已經被賣入一戶小富人家做僕,此後有記憶的十五年,也從沒見過爹孃之類的血親。
所以,自認倒黴之外,對那廣湖公子,也有些興趣。
“東平使君下月二十五至梁。”梁長書背手往一旁踱了幾步,“廣湖公子既是舊識,安可缺席?”
“哦……”原來如此,只是不知這廣湖,是東平在此的奸細,抑或使君的老情人,老仇人,兄弟,救命恩人,還是……
“我若是不肯呢?”
“張家坡。”平靜毫無起伏的語氣,卻也是勝券在握的篤定。
隱隱抽搐,沒有新意的威脅,“廣湖公子何方人士?”
“人如清風面如玉,琴棋書畫樣樣絕。”梁長書背對著我,答,“難道,你不曾聽說?”
敢背對我,想必四周有人護著。
我抬頭看看屋頂房梁,四下張望研究了一遍,找不出埋伏的角落,放棄。
誇廣湖公子的傳言,一句寫體貌,一句寫閒情,沒有提及治國之才,聽起來怎麼像是……“廣湖……和時臨曾經的那般一樣,一張契紙鎖了年華的可憐人嗎?”
“……”梁長書握在身後拿著竹簡的手,幾根長指似乎緊了緊,還沒有看清楚,他已經轉過身來,“廣湖公子如此才華,承我梁國國主恩眷尤勝,哪裡會……”說到一半,卻截然止住,面露憐憫地瞟了我一眼。
哪裡會是我這種倒黴的可憐蟲能比的。
只是,他的神情太作戲,感覺像看奧斯卡。
……真的這樣啊。
說得好聽,其實還不是一樣。
而且……
鄧家雖也有私刑家法,揮鞭不落痕的上等打手卻沒有。也就是說,比起傷人筋骨肺腑卻能不動皮肉的來,也算是,也算是……
唉,其實都不是好東西。
看了眼窗外的小雀子,冬天雖近,梁家宅大屋暖,柴房閣樓之類的棲身之所想必也不少,它們依舊無憂無慮。
“那,他人呢?”
為什麼要另外找人替他呢?
只怕,你和你那國主,都知道,廣湖無法出面。
廣湖無法出面,你們在外頭張貼告示尋人,騙過人耳目,也就是說,關於廣湖的真實